“昭昭,昭昭说话,你别吓爷爷。”
陆昭回过神来,“爷爷我没事,我想休息一下。”
“好好好,你休息。”陆国富看着她,“你闭上眼睛,爷爷在旁边守着。”
陆昭说:“不用了,爷爷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静。”
陆昭从前绝计不会说这样的话,陆国富心里虽然有疑虑,但想着她刚从鬼门头走了一遭,性情有变也是常理中的事,闻言点点头,“好,爷爷去外面守着,你有事就喊。”
陆昭嗯了一声。
这时,那猥琐的中年男人开口道:“大伯刚刚给你买了豆浆油条,可惜洒了,等下大伯再去给你买。”
原来这男子是原主的叔伯,可是这样子……陆昭看人奇准,一眼瞧出这中年男人藏了不好的心思,至于是什么,她现在还不清楚,于是含糊地嗯了一声。
陆国富和陆忠出了房门,在诊所外面的大堂里等着。
陆国富想起陆昭死而复生,又惊又喜。
惊的是人明明没了呼吸竟然还能活过来,喜的是陆昭没事,那陆华夫妇回来自己也算有了交代了。
“爸,中午了,先去吃点饭吧。”陆忠见他脸色不好,讨好道。
陆国富反手就想再给他一个耳刮子,想想又放下了手,说道:“如果今天昭昭出了事,你等着陆华回来宰了你吧!”
提起陆华,陆忠还是有些怕的。
陆华跟他虽然是亲兄弟,但性格却是南辕北辙。
他好逸恶劳,为人处事狡猾有余,但凡跟他接触过几次都能看出他不是个好东西。
陆华呢,为人实诚,但很有原则,也不怕吃苦,所以早早就带着媳妇儿去省城打工赚钱了。
两口子每年往家里寄的钱也不少,但因为陆昭和陆宁还小,那些钱都打到了陆国富的存折里。陆国富会拿出一些钱给陆昭姐弟俩,但不多,其余的全都进了陆国富自己的口袋。
他想,那是自己的儿子,儿子的钱就是自己的钱,所以也拿得心安理得。
陆昭不知道爹妈每次寄回来有多少钱,也没有问,所以陆华夫妇一直不知道自己的血汗钱大部分都被陆国富给吞了。
陆国富吞了钱不说,要是这次陆昭真出了事,别说陆忠,就连他自己都不好向陆华交代。
好在陆昭活了过来,否则,还不知道要搞出多大的事来。
去年陆忠在外面欠了债,被逼得没办法了去找陆国富。
陆国富替他还上了,也是那时候陆忠才知道,原来自己老爹手里竟然那么富裕。
这次他又想故计重施,哪知陆国富放了话,一毛钱都不会给,他被逼得没有办法,才想着把陆昭送去抵债。
也亏他想得出来。
陆昭没有睡。
这时候她也睡不着。
莫名其妙地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的很多东西还都是她没见过的,比如躺着这张床,不是她常见的雕花木床,而是一种白色的,摸起来像铁做的东西。还有床边柜子上放着的小匣子,匣子上有字,不时发出怪声来。一根透明的管子从床边的袋子里伸出来,另一头插在她的手背上,开端处是一根细小的银针,银针连着管子。
陆昭觉得手背那儿有些凉,拉过被子来把手盖住。
床对面一张四四方方的桌子,桌腿儿极细,像是偷工减料做成的一样。
从另一头的窗户看出去,是一幢幢各色各样的铁盒子,后来陆昭才知道,那不是铁盒子,那是这个时代的房子,与大宁朝雕梁花柱的房子不同,这里的房子全部是水泥和钢筋做的,听说比大宁朝的房子要牢固很多。
另一边的床头上放着陆昭的病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