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不住回头看去,温暖和煦灯光下,黏腻血迹已经结疤,看上去斑斑痕迹触目惊心。
刚才还并未感觉到疼,如今亲眼看到受的伤,可能是心理的作用,丝丝疼痛占据了那一处的所有感官,她的手腕轻微颤抖。
莫尊棉签蘸了碘伏,他出手算不上多么温柔,一点一点擦去那不知道怎么蹭出的血迹,“是不是忘记了我跟你交代的?嗯?”
他没有看她,声音沉冽,可能久居高位不怒自威自然而然流露,是冻彻人心的。
他交代不让她乱跑,事实上她没有乱跑,只是想躲过蓝巧儿的刁难……容浅不知那场宴会对于莫尊来说是怎样的一种重视程度,她不愿蓝巧儿逮着她的过去,当着她的面肆意宣扬侮辱。
走进那样的场面,她很自觉的知道,即使莫尊对她没有情,但她挂着莫太太的头衔,她的身后站着的是莫尊。
他那样的一个男子,被自己的妻子污了名声,怎么想都是太亏。
“我想出来透透气,本来是要给你打电话的。”容浅轻声说。
棉签擦去掌心上的血痕,渐渐露出原来的肌肤,同时以及扎进掌心的玻璃碎片。
玻璃酒杯的碎片轻薄而尖锐,碎掉的锐利直刺进掌心血肉里。
容浅指头微微蜷缩,仅看一眼,她便迈过了头。
她的隐忍力是级好的,碘伏的消毒能力碰上破开的伤口,那种痛连头皮都能给炸来,她仅仅只是抿紧了唇瓣。
“所以怎么摔的?”他揪着这点不放。
用过的棉签,他随意扔在脚下,根本不在乎这是在车里。
容浅知道他不问出答案是不会罢休的,但让她跟他说是另一个女人有意绊倒的?这——怎么都存了小家子气的告状成分在里面。
容浅不是那样的人,就算解释了,莫尊一定也会认为她是为了找借口脱罪。
她暗暗想,要是下次再见到蓝巧儿挑衅,她一定会还回去。
几次的忍让不代表事后处处都要忍让,她本可无顾虑的……
容浅转头看向莫尊,因为垂着眸子帮她清理伤口,狭长冷漠的丹凤眼,眼窝凹陷眉弓显出深邃,邪佞与沉稳相结合,是让人又怕又感到安心的。
那种安心的感觉,她才意明,心里便微微生起慌乱,她想,一定是深夜清冷的道路旁,狭小的车子空间里,只有他陪在身侧。
所以她才不会感到多加害怕!
“容浅,说实话有那么难吗?”莫尊忽地出声。
他从身旁袋子里找出镊子,在抬眼,幽沉眼眸里一片寂色,不似以往傲慢的不羁,这样的莫尊无疑是让人下意识发怵的。
“今晚在宴会上你做什么了?”
做什么了?
她轻微的皱眉,却也只一瞬,缓慢垂下眼帘,容浅面无表情开口:“对不起,高跟鞋太高了,我……等不到你,就想出来!”
莫尊看着她,面色冷沉了下去。
“为什么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