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浅没去看他,“那么多人在的情况下,我给你丢了这么大的面子,很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说着这话,隐藏在衣服里的右手紧紧攒在一起。
那只被莫尊捏着上药的左手,平静的不显露分毫。
容浅抬眼,仅看了莫尊一眼,便移开目光:“当时……没注意脚下。”
莫尊眼神彻底凉了下来,他抓着她的手一点不做顾及,镊子甚至有意在伤口上加重力道。
她痛得剧烈抖动了下,到底忍住了没缩回手。
莫尊一语不发,车厢里本就灯光昏暗,他没有回去的意思,而是在昏黄灯光下,一一挑出她手心里的玻璃渣。
容浅闭紧了牙关,她想收回自己的手,莫尊却死死捏住她的手腕。
平心而论,换个角度来想,她是莫尊名义上的太太,她在名流贵胄面前丢了这么大的丑,连带着莫尊声誉也会跟着受损。
她在他那里本就是一个糟糕透顶的人,所以无怪他会生气,他没有像以前那般口不择言的羞辱,已经是极大的忍力了。
尽管这样,那心口细微的刺痛还是不可忽视。
容浅都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直到纱布缠上掌心,她才几不可见的松了口气。
莫尊在她手背上绑了个结,再次出声询问,“还有哪里伤到了?”
“没,没有了。”容浅声音难掩虚弱,那是隐忍着痛楚的余劫。
莫尊盯着她看了几秒,黑色瞳仁如无底的幽洞,他到底没有在逼迫,收拾了碘伏药酒,随即打开车门下车。
冷风只是短暂,莫尊打开了驾驶座车门,他坐进去关掉双闪,似乎没有等司机的意思,容浅才意识到他们耽搁了这么长时间,司机都不见回来,应该是被他打发走了。
他启动车子驶离原地,容浅垂放在身侧的左手还在轻微的颤抖,疼痛一时半会并未消去,她觉得是脑海里那玻璃碎片扎在掌心的画面在作祟!
一路沉默着回到皇城怡景,待车子刚刚停稳,容浅率先打开车门下车。
她听到身后后座车门打开的声音,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她现在急需要上楼洗澡换衣。
尽管心里有摆脱莫尊的嫌疑,可当手刚刚搭上客房门把,准备转动的时候,身后忽的传来一股力,攒住她的胳膊。
容浅惊慌回头,莫尊不发一语拽着她打开了卧室房门。
他强势的不容反抗,容浅整个人不受控制的被扔在外间沙发上,他仰头松了松领带,声音沉沉开口:“去洗澡。”
容浅咬住了唇瓣,刚才在车上还不觉得什么,此时莫尊如此粗鲁的一番对待,那被她忽略的痛处只觉翻江倒海般自全身席卷开来。
疼的她眼前发黑,她却未吭一声。
莫尊见她不动,他单手叉腰:“怎么,是想我亲自伺候你洗?”
他说话实在谈不上好听,容浅咽下喉头翻涌的胀涩,她强忍着身体痛处,自沙发上起身,进了主卧浴室。
她觉得经历过今晚的事,她都被气糊涂了,无了反抗之力,所以他说怎样就怎样。
主卧她的东西已经搬空,待褪下湿腻的礼服,她才想起进来什么都没带,她待会儿要怎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