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这种位子的人,要么是真的刚正不阿,威逼利诱都不能屈其志,就像海瑞那样。
要么早已投靠其中一些王公,有靠山便能有所倚仗。
看这张大人并不像真正刚正之人,其背后应该是有靠山的,只是现在看来不是忠顺王。
却听那长史笑道:“张大人莫气,看他怎么说罢,只怕他真有来头呢!”
听他的语气,似乎刁三脚并不是忠顺王的人。
那刁三脚哈哈笑道:“来个人,将我怀里那块牌子掏出来!”
张大人听了,又皱了皱眉头。
他以往审的案子中,不乏当堂掏牌子来显露身份的,让案情变得更加曲折。
便向一个衙役说道:“你去把他的牌子拿来我看!”
衙役依言去取了,先看了一眼,顿时面色大变,赶忙上来将牌子递与张大人。
张大人一看,眉头皱得更深,却把牌子递与可薰道:“还请郡主过目,这牌子我仔细看了,材质和章刻确是真的。”
可薰接过,与贾芸一起看了,只见上面写着:“龙禁尉侦刺使刁三。”
贾芸见了,虽不知这侦刺使是什么职位,却明白这个刁三脚如今很难审他了。
那边长史似是早已知道,并不急切要看这个牌子,只顾在那里冷笑。
只听那刁三又大笑一阵,说道:“下官专责刺探隐秘,为皇上分忧。义忠亲王抄家的案底,下官自然能随意察看!”
张大人向衙役摆了摆手,皱眉道:“给刁大人松绑!”
刁三脚未等松绑,又大声道:“其余人皆是我龙禁尉兄弟,还请一道松绑!”
那衙役犹豫看向张大人,后者无奈点了点头,这才去给那些绑着的贼人都松绑了。
贾芸见了,冷然道:“这位既是官家身份,为何却去我贾府做那偷鸡摸狗之事,难道也是你的指责吗?”
刁三脚笑道:“这位兄弟本事不俗,只是见识有些少。本官既是侦刺使,做的当然是暗暗侦察刺探的事情,这是皇上赋予的职责,你怎可说是偷鸡摸狗!”
那边的长史也冷笑道:“侦刺使为查探案情,可无所不用其极,其查探结果唯有自己上级可询问,旁人若擅自审问,可是要问罪的!”
贾芸听了,才知张大人为何为难。
这不是王公贵族的问题了,而是皇帝直接赋予对方的权力。
正在犹豫时,忽见那长史也掏出一个牌子,说道:“忠顺王爷得皇上恩典,现已兼管龙禁尉,着侦刺使刁三等人,押送嫌犯和当事之人,去龙禁尉大堂审案!”
贾芸心知不妙,却又无可奈何。
忽听外面又报道:“北静王驾到!”
张大人听了,赶忙迎出去,面上露出喜色。
那长史虽有些惊讶,却仍是不以为然,显然并不把北静王这位郡王放在眼里。
郡王比亲王低一级,北静郡王来了又怎能改变忠顺亲王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