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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在高一时就办理过不上晚自习的程序,下午放学后,不像其他学生那样等着第三轮轰炸,符闻歌直接回了家。
刚进了家门,符闻歌扫了眼半敞开的鞋柜。
原本该放着一双黑色拖鞋的地方是空的,她立马蹬掉了脚上的鞋子,换上了自己的拖鞋就往客厅走去。
听见响声,符印斯抬起头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迟了。”
“没办法,老师拖堂。”符闻歌耸了耸肩坐到他的对面,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张十多年都没什么大变化的脸。
她从小就由爸爸带大的,她的爸爸长了一张很好看的脸,以至于她的眼睛被养得很叼,在这奔二的高龄也没体验过春心萌动的感觉。
可一想到苏昱,以及自己的反常,符闻歌愣了一会儿准备和自家爸爸来一场深入灵魂的交流。
“爸。”
“没钱。”符印斯看着报纸眼睛都没抬一下。
“说得那么俗气,老爸,我像是那种喊你是为了钱的人吗?”符闻歌伸手将符印斯手里的报纸取了下来,撇嘴道:“我是有话想和你说。”
符印斯扫了她一眼,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皱了皱眉:“你又被请家长了?我没空。”
“老师工资又不是你发的,还能天天请你喝下午茶哦。”盯着符印斯那双淡漠的眼睛,符闻歌碎碎念着,扭捏了一秒才又道:“爸,我想上晚自习了。”
客厅里一阵沉默。
符印斯取下了眼镜,捏了捏鼻梁,那双漆黑的眸子半合着,处事不惊:“容我提醒一下。两年前你撒泼加打滚说离不开我,就差以死相逼让我去给你申请不上晚自习的。”
“嘿嘿。”想到自己曾经的中二行为,符闻歌面上尴尬一闪而过,随后语气里充满了‘忏悔’:“那是我以前不成熟的行为,经过了两年的深思熟虑,我现在领悟了作为社会主义接班人的义务,因此对于别人上晚自习我却在家荒度时间的行为感到十分的羞愧。”
“小歌在羞愧什么啊?”李秀珍(符家的阿姨)的声音从厨房传了过来:“可以吃饭了。”
“没什么。”符闻歌朝着声源处喊了声:“李阿姨,我们马上就来。”
然后看向对面的人:“好不好,爸爸?”
“你的羞愧来得有些晚。”符印斯说着瞥了她一眼从沙发上起身朝着饭厅走去:“要上就去上,但是晚上让李叔去接你。”
“好的爸爸,我会努力学习成为祖国最为耀眼的花朵的。”符闻歌松了一口气,跟在他身后往饭厅走去。
从小到大符印斯对她虽是放养的,但她觉得要是被刨根问底到原因——‘你女儿我是青春期来了,情感萌芽了,以至于想去上晚自习,多点时间勾搭对象’估计也是不会放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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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也正是最近一次月考成绩出来的时间,早读课的时候各科目的试卷纷纷发了下来。
两个理科火箭班的物理都是教导主任兼二班的班主任赵远诗教的。
一班的苏昱这次物理考了满分,以至于赵远诗今天的火气较往日更盛,毕竟这一届学生他唯一遇到的满分是刚从二中转来的。
让他面子挂不住。
符闻歌在看到自己六十多分的物理试卷的时候,想到赵远诗走出教室时落在她身上的眼神,有些惆怅。
早读课下课,她主动找到了教师办公室去,见她的到来,原本笑容满面和其他老师说着什么的赵远诗,当场表演了一出川剧变脸。
见他要发作,符闻歌乖巧的朝着他敬了个礼:“赵老师,我想从今天开始来上晚自习。”
“符闻歌!我说你···”赵远诗愣了愣:“你说什么?”
“鉴于我的物理成绩很不理想,我想从今天开始来上晚自习。”符闻歌摆出一张忏悔的表情,小心翼翼道:“赵老师,可以吗?”
符闻歌的成绩在火箭班一直处于中上游,而唯一的拖后腿科目便是物理了,因为这个赵远诗一直都很头疼,奈何她又不是个听话的主儿,作为教导主任学校的学生都怕他,唯独符闻歌,不管他怎么收拾怎么教骂,都左耳进右耳出。
此刻听了她的话,赵远诗那一张满是‘朽木不可雕’的脸色被大喜过望所替代,流露出了欣慰、感动的表情,言语间甚至带上了激动:“可以,怎么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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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闻歌怎么也没想到她突然热爱学习这么个行为将赵远诗刚从业时那股冲劲都给炸出来了,当天晚自习就将她捉到办公室,准备开个小灶。
对于第一次晚自习,她原本打算借着找老朋友指教的借口去一班混的,却没想到就这样被半路截胡了。
然而,就在她惆怅不已的捧着月考试卷抵达办公室的时候,看见坐在赵远诗旁边的那道身影心跳莫名就快了几拍。
此刻,即使是她也想感叹下,缘分有的时候真的是说来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