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军乐队到各种车辆,再到各种花全包下来,这得多少钱,恐怕要几十万吧?少说也要二十来万!
两个主任准备就此发表点评论,杨善才挥挥手说:“多说无益,去吧,找张秋生去。务必将事办好,别在乎多花钱。”老杨与周文华相比还是有大将风度的,当断则断绝不拖泥带水。
其实张秋生预订汽车时,还是遇到点小麻烦。汽运公司好办,老胡是一把手。老胡听了张秋生的要求,立即指示下面客运分公司照办。
老胡知道张秋生与荆长庚的关系。何况听老婆说,张秋生几次救了他儿子。不说花钱订车,就是不花钱让公司的大巴停运他也照办。当然在线路上跑的大巴除外。
遇到的小麻烦是运管处。社会闲散车辆,要想一一找到很难,唯有找运管处。
运管处头皮发麻。虽然知道张秋生与荆局长的关系。但要让麒林市所有闲散大巴、中巴在指定时间都停运待命。我的个妈呀,这这这,这没有先例啊!
打电话请示。遇有难事就请示,这是混官场的不二法门。为什么打电话请示,而不是上局长办公室?荆长庚很少在办公室待。只要有空,他都跑各处工地,或下基层厂矿。荆长庚的这种工作风格,全交通系统都知道,也都敬佩他这种务实作风。
荆长庚听了汇报,问的第一句话:“那个张秋生给钱吗?”
给钱,一分不少。
荆长庚第二句话:“这事犯法吗?”
不,不犯法。严格地说,无法可依。运管处的人话一说完,就发现荆局长已经挂了电话。这样还不能领会领导意图,屁股下的位子早就被人掀翻,而且在官场上也混不出多大明堂了。
也有一些学校不服,强烈不服。比如十三中、五中等等。他们跑去工商局举报,艳红酒楼囤积居奇投机倒把。还有张秋生早婚、假婚,以结婚为名,行投机倒把之实。
如果只说前一句,工商局的人说不定还要去调查一下。但后一句一说,工商局公平交易科的人具体情况都懒得听,立马说:“这个,有关结婚的事不归我们管。你们最好去民政局反映。”靠,张秋生的事轮得到我管吗?
踢皮球,打太极拳,是机关衙门的拿手好戏与基本功。这两招没练好,见人都不好意思说他在衙门里当差。
依十三中那个教务主任的意思,他还真要去民政局。五中以及其他学校的人打退堂鼓了。情况明摆着,民政局的态度肯定与工商局一样。这年头哪个机关不是门难进脸难看?没什么好处的事,谁吃饱了撑着去管?叫我坐那个位子,我也不管。
好吧,大家回头,还是求张秋生去。张秋生正经八白周吴郑王地召开一个会议,他在会议上说:“各位领导,现在开会!这个哈,资源就这么多,怎样配置呢,请各位校领导来共同商量,务必要做到公平合理。”
有人提问:“你先说说什么价,看看我们能不能接受。实在不行,大不了欢送仪式不搞了,像往年一样该怎么进考场就怎么进考场。这个也不是大米白面,不吃会死人。”
这人说话火药味很重,摆明了是一肚子闷气无处发作,他要来找茬吵架。张秋生不为所动,看都没看这人一眼,平平静静地说:“我呢,是忍痛割爱。将经过艰苦谈判得来的,由广大人民群众组成的娱乐队伍,以及各种车辆,还有各类鲜花——”
张秋生的话又被那人打断:“直接说,别栀子花茉莉花。你那肚子里的坏水我们都清楚,别在这儿假模假式。”
对对对,这位老师说得对,非常对,对极了,对得不能再对。说话嘛,当然要直接说。七弯八绕的,人家知道你要说什么,是吧?我是最讨厌有话不直接说的人,你那么弯弯绕纯粹是耽误别人时间嘛。
这儿六十多个人,你耽误一分钟,加起来就等于耽误了一小时。耽误十分钟呢,就等于耽误了十小时。是吧?我们国家实行的是八小时工作制,被你这么一耽误,就等于上了一天班还多两个小时。
啊,这还了得,两个小时,地球得绕太阳走多少路?各位老师知道么,地球自转得要——
得得得,“张秋生同学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师笑着说:“马上高考了,大家都很忙。这个你知道,你妈妈也是老师,恐怕比我们更忙。你能不能长话短说,你给个价,到底要多少钱?”
老师啊,刚才那位同志看样子是一肚子气。我得想办法让他出,让他找茬与我吵架。《黄帝内经》曰:瘀气内结,不出,伤肝,气滞胃痛肛门痒,易暴毙。我这叫扶死救伤,治病救人。
那人气得脸色铁青,想跳起来骂你才暴毙,《黄帝内经》上哪一段有这样的话?还没张口就被旁边一人捂住嘴巴,小声说:“别,你骂不要紧,他又啰嗦。你没听说吗,他啰嗦一分钟,就等于耽误大家一小时。你耽误得起,我可耽误不起。”
张秋生揉揉鼻子,终于说正经的了:“这样吧,钱呢,当然是要赚的。否则我不是白忙活一场么,各位老师你们说是吧?但我也不要多,原价加百分之二十。这儿是发票,凭发票上的价格算。”
各校一把手不可能为这种小事来现场。来的都是一些中层,比如校办室主任,总务主任,教务主任等等,至多来个副校长。来前一般校长都说了与杨善才差不多的话,只要不太出格,多花点钱就多花点钱吧,一定不能影响考生的情绪。
加价百分之二十,这个不算太出格,大多数学校都能接受。少数不能接受的,也只有随大流。这玩意儿就这么回事,别人有而你没有,肯定会影响情绪。
张秋生将所有的合同都交出来,各学校怎么分他就不管了。他只吩咐鲍兆明,缴了钱的才给合同及原始发票。
有人问,那些扭秧歌的,打腰鼓的等等,哪来的发票?这个傻-逼作者尽胡说八道。
有,真的有。张秋生将这些队伍都拉到税务局签的合同。他知道这下要得罪全市教育系统,所以做事非常小心。
好了,此次祸害算大功告成。小小的赚了五万,资金全部回笼。三个祸害一人分了一万,给艳红酒楼两万。鲍兆明坚决不要,或者只要一万。没道理办事的只得一万,他这个起哄的却分两万。
张秋生说:“多一万我们三人不好分。十除以三除不尽。所以只有给你了。”
鲍兆明说一人分一万二千五就能除尽。抬头看看,三个祸害早已出门走了。
三个祸害来到仁和茶楼。在外面的人行道上,抵着茶楼的橱窗放下茶几、板凳。茶楼的打手连忙跑出来看,谁这么大胆竟敢挡老子的买卖。
第八百一十五章 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高考倒计时的牌子竖在高三教学楼前的小操场上。张秋生捧着饭盒盯着那牌子看。大热天,不用躲结界里去了。虽然结界里很凉快,但我们的主角更喜欢热闹。
“还有六天就高考了吔,”李满屯扒了一口饭,边咀嚼边说:“阳子与华子他们累惨了。”韩冠阳与华寒舟原来的简称就是阳子与华子。来二十一中后发现个个都是姓前带老字,于是也要求别人称呼老韩、老华。但李满屯与孙不武坚决不改口,照样叫他们阳子、华子。
见张秋生没搭茬,李满屯拐了他一下,说:“你说话啊,在想什么呢?”
别打岔,张秋生说:“我在考虑,怎样弄点小钱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