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桑希尔失踪的事情,杰弗里上校对尚未放弃希望,他决定要等待时机,把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
上校并不是一个莽撞的人。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他崇尚严谨反对冒进,习惯使然,他做什么事都会三思而后行。
此刻,他正专注地思索可以用什么办法来解开这个如此扑朔迷离的秘密。
杰弗里上校和上尉曾经和陶德的学徒说过话,感觉这个小男孩一定是出于恐惧才没有说出真相,这点是毫无疑问的。于是他说:“如果是恐惧让他保持沉默,那么恐惧也可以让他说出真相。所以我们为什么不跟陶德抗衡一下呢?”
“那你有什么建议?”上尉说。
“我看我们最好去监视陶德的理发店,然后找机会把他的学徒带回来。”
“把他拉到我们这边!”
“对,当然了。而且很可能他对陶德的恐惧并无实质性的原由,等我们把他拉到我们这边,这种恐惧就会消失了,当他发现我们能保护他的时候,就会告诉我们真相。”
经过进一步讨论之后,这个计划就定下来了。上尉和上校对舰队街进行了一番细致的侦查,他们发现有一个酒吧几乎在陶德的理发店正对面,从这个酒吧的窗户可以看到都有谁从理发店里进出,那么他们肯定能在这一天当中看到陶德的学徒。
他们的这个计划肯定能大获成功,托比亚斯就会到他们手上。哎!可惜的是,他已经被陶德被送入佩卡姆莱疯人院,一个被毫无良知的福格统治的地方。
所以我们不得不说事情真的太不幸了,这几个主人公的命运着实让人同情——如果托比亚斯没有那么走火入魔地去调查陶德的房子,哪怕他能再等24个小时,那么不仅他不会落入厄运的魔爪,而且也会给乔安娜·奥克利免去许多危险——这个我们下文会讲到。
不过在她的美德与忠贞得到回报之前,这些可怕的经历都是她必经的磨难了。
现在是一天的清晨之际,这两个朋友在舰队街陶德对面的酒吧里候着,他们和酒吧老板讲好,把这一层都包了,这样他们就可以在窗边监视陶德的店铺。
正是在这个时候,杰弗里上校第一次向上尉讲了他对乔安娜的深情,遇见她让他人生第一次认为自己可以结束处处留情的日子,终于找到这世界上的唯一,让他无怨无悔地品尝居家生活的甜蜜。
“她代表了一切,”他说,“你所能想象到的美貌与魅力,堪称举世无双,凭我对她的了解,我已经可以确信,她是全世界最纯洁的人。”
“你对她这么着迷,”上校说,“要是没爱上她就怪了。”
“我没办法对她的魅力无动于衷。但是,亲爱的朋友,你要知道,我不能因为自己突然爱上了这位年轻美貌的姑娘,就不去竭尽全力去调查真相——她觉得桑希尔和马克·因吉斯瑞是同一个人。正是因为我深深地爱着她,她的幸福对我而言才比我自己的幸福重要。我想,你是很了解我的,知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是的,”上尉说,“我当然相信你的真诚,而且我自己对这位美丽少女的命运也很感兴趣,我希望她能相信自己的心上人已经不在人世,我敢肯定嫁给你对她而言也是不可多得的一桩好事。鉴于我对因吉斯瑞的了解,他似乎也不是多么长情的人,或许并不能够让乔安娜这样好的姑娘过上幸福的生活。无论如何,她或许不会这么想,而她的心上人大概也一样会觉得我说的没道理吧。”
“真是谢谢你这么为我考虑,朋友,但是……”
“嘘!”上尉突然说道,“嘘!你看这个理发师!”
“理发师?斯文尼·陶德?”
“对,对,他来了,你没看到吗?他来了,看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回来的。我在想他是干嘛去了?浑身都是泥。”
对,这人就是斯文尼·陶德,他在口袋里摸了好半天才掏出了店门的钥匙,并且正如上尉所说,他看起来确实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回来的,因为他浑身是泥,每个看见他这样子的人应该都会认为他是今天早上在伦敦郊区摔了一跤。
事实就是这样,因为他在疯人院看守那里待了一会儿,希望等天气好一点了再走,但是很不幸天气一直很差,而且没有好起来的迹象,所以他不得不踩着一脚泥巴从那个脏兮兮的地方一路走回家了。
不过,他还是很满意自己终于摆脱掉了托比亚斯。托比亚斯自从在陶德家里的侦查之后就变成了极为棘手的人物,可以说他是陶德有史以来遇到的最大的敌人。
“哈!”他在店铺门口说,“哈!托比亚斯少爷现在可是安全了。他再也没法给我找麻烦了,这点很明白了。有福格这样一个朋友真是太方便了,只要给他钱,什么累赘他都愿意帮你解决掉。托比亚斯这小子差那么一点就毁了我的前程。但愿有了上次那笔卖珍珠的钱,加上别的珠宝,我就可以洗手不干了,也就不必再冒险雇佣另一个男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