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桂神思幽远道:“后来,我们和宋家上上下下都混熟了,宋爷爷也很喜欢我们过去串
门子。他也不太反对玉卿姐姐和师兄们而单独聊天,所以,渐渐的我常帮师兄掩护,让他多
点机会溜下山,去找玉卿姐姐聊。”
小千叹笑道:“十二岁的初恋?客途未免也太早熟了吧!”
小桂似笑非笑道:“别忘了我们一直是在一堆老大人里面长大的,心智年龄发展的比像
你这样环境中的小孩快得太多。”
小千奇怪道:“客途谈恋爱,你师父不知道吗?”
小桂凝神沉思道:“我也常在想,师父不可能没发现吧!师兄神情的改变,是那么明
显。虽然师父从未说什么,但我总觉得那些日子,师父像是突然有了无限心事一般,好相在
担心着什么。”
小桂语声渐低:“有天,师父出门回来,看见师兄不在,也没问我什么,只叫我跟他到
光明顶上去。我还记得,那是个深秋的阴雨天,天空下达毛毛细雨,路上,师父忽然提起他
遇上我的那一天,天也同样下着雨。师父问我还记不记得落水前后的事?我点点头,老实说
做梦还常梦见,有时还会半夜惊醒,然后记起一切,知道那不是梦。师父摸摸我的头,接着
我肩膀说,其实那些我们以为不是梦的事,才是人生最大的一场梦。我摇头说我不懂,师父
只是一笑,他问我,天会永远的下着雨吗?我说,当然不会,总有放晴的时候。师父便说,
那些我一直记着的事,是我生命里的两天,我不忘记那些事,日子自然无法放晴。师父问
我,如果我这一辈子都得在两天里渡过,那会是多么可怕的一场恶梦?我听完,突然就明白
师父的意思。后来,我们上到光明项,天地一片灰促苍茫,我第一次觉得,黄山在雨里,显
得好沉重、好忧郁。师父忽然长长叹了一口气,说:‘客途还不知道,生命里不光是晴空亮
丽,有时却是风雨如晦,令人无奈呀!’”
小千流流的听着,不曾打扰小桂。
小桂似已回到了过去,语调沉涩的继续接道:“就在师父和我谈过话之后,没几天就是
玉卿姐姐的生日,她邀请师兄和我去她家吃午饭。那天一早,师兄就拉着我到琥珀潭,我们
去拉那潭底特有的一种七彩石,打算送给玉卿姐姐礼物。中午,我们还提前到宋家,可是叫
了半天门,却没人应声。我和师兄觉得奇怪,便翻墙进去,结果我们看到满地的尸体。那些
长工仆役,铺满院子,无一活口,宋爷爷被杀死在厅内,玉卿姐姐的房里有说话的声音传
出,我们冲了进去……”
小桂闭上眼,甩甩头,似要甩掉那个不愉快的记忆:“一切已经太晚了,房里有四个武
官服饰的军爷,个个衣衫不整,笑得令人作呕……”
小千伸出手,接着小桂的肩,轻声道:“别说了!这对你也不是个愉快的回忆,我很抱
歉,让你又想起这件事。”
小桂摇头,落莫笑道:“我的感受,不及师兄痛苦的千百分之一。那时,他的明王斩新
学乍练,却一招便迟凌了首当其冲的二人。我从另一人口中逼问出,原来是玉卿姐姐他爹在
朝中,得罪当廷权贵,被设计污陷,皇帝老头是非不明,下旨满门抄斩,那四人,便是奉旨
前来执行圣旨的御前侍卫。当然,他们永远无需回去复旨了!”
小千恍然道:“难怪,那次小虎子试探咱们,有无兴趣出任官职时,你们师兄弟倆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