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阿婉深深明白这句话的道理。然也正因为自己无财无色一身轻,所以才更不怕被人打了歪主意。
以“阿婉的逻辑”一番深思熟虑,权衡利弊后也已有了决定。
她脸上转而已是一副笑眯眯的神色:“苏管事,住在这里是不是就可以吃喝不愁啊?”
闻言,苏哲的嘴角似乎不易觉察地抽了抽:“阮府里还不至于会饿到什么人。每月也会有银饷给你们,随时可以采办些喜欢的东西。”
阿婉眨眼,隐约身后有一条尾巴摇地欢跃:“那是不是住在这里后,每天也不需要忙前忙后地做事?”
“少爷想找你的时候自然会找你,别的时候都不会有什么事。阮府不缺下人。”
也就是说,受包养,供吃穿,外加无所事事?这简直是神仙般的生活呀!阿婉的眼中顿时亮了又亮。
苏哲不知为何被阿婉看久了感觉有些背脊生凉,不自觉地清了清嗓子:“既然住下了,你就先理一理东西吧。有什么事,都可以问珠儿。”说着一招手,应声从门外走入一个少女,毕恭毕敬地站在一边。
阿婉态度万分的好:“苏管事大可放心地去忙事,我这并没有什么问题。”
苏哲点了点头,也就走了。只是到了门口时仍不忘深深地回望了一眼。
说起来苏哲做着阮家这种大户的管事,自然是有很多事需要忙碌的。只是没想到啊,自己本来以为是来做丫鬟的,不想居然做起了“主子”?真是风水轮流转……阿婉想着,心情大好。
珠儿一边忙旁边打理着,一边也跟阿婉有一句没一句地攀谈。渐渐地也叫她明白了阮府里的一些情况。
这个府院中,立场“非奴非主”的一共有三个女子。如果现在要加上她,那便是四个了。
那三个人中,其中一个她也见过了,就是那个离红。她是在某间青楼中被阮慕白给买回来的,沾染了不少风尘的习性,是阮府中最让苏哲头疼的主。
第二个女子则叫念词,似乎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据说阮慕白对她也最是客气。
至于那第三个……
“那个人,姑娘千万不要去招惹她。”珠儿与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是无比慎重的神色。
阿婉在打理妥善之后懒洋洋地倒在床上,风儿轻轻地漏入卷着衣角,她心里不免依旧想着珠儿只字片语中透露的信息。
凡是人,总是忍不住互相嚼舌根的,因此市井的一些传闻才往往无法克制,在阮府里也是一样。阮慕白或许想过一切办法来遮盖一些事,可是但凡有人刚进了阮府,那些旧人总是会迫不及待地向新来的人介绍一些事。一些让他们不吐不快的事。
而如今珠儿介绍的这件事,则是关于一个叫“柳寒烟”的女人。
虽然本也觉得阮慕白会欠有不少风流债,却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的男人居然也会有被一个女人牵制着束手束脚的时候。
阮慕白深爱的女人柳寒烟,原本也是大户的小姐,然而家道中落流落在外,不幸被卖入青楼,又被阮慕白重金赎身。这本来该是英雄救美的戏码,可惜啊可惜……阿婉唇角一抿,对这种事很多人该是无奈叹惋的,偏偏她却是有些揶揄的神色。
早知如今何必当初呢?是阮慕白亲手害得人家一户家破人亡,这个时候“假惺惺”地伸个援手又有什么用,难怪柳寒烟虽然身在阮府还对他冷眼相待啊。该!
这个柳姓的女人可谓是阮府中的一个禁忌。或许阮慕白找来离红和念词也不过就是为了故意气气柳寒烟罢了。可惜人家柳大小姐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惹你的风流债,我过我的平淡日,井水不犯河水。所以说,柳寒烟虽然是这个阮府中最不能招惹的人儿,但同时也是最招惹不上的人,因为——她几乎从不离开东楼蝶舞阁半步。
打了个呵欠,阿婉一躺在床上,就迷迷糊糊地又有些想睡了。咂吧咂吧嘴,深深感觉这些女人的事实则与她毫无关系。
现在是阮慕白要不要讨好她的问题,而不是她要不要去“色|诱”阮慕白。至于这人和那三个女人之间的事,似乎跟她愈发的八杆子打不到一块吧?
虽然阮慕白今晚就会回府,但目前天色还尚早,于是阿婉还是决定先稍微眯着小睡一会。
要知道前头两天漱斋里的姐妹们一个个要替她辞行,串门的人接连不断,还真的让她好不折腾。
第6谋 公子好逑
阿婉就这样一觉睡去,放舒了身子,自然也就显得毫无防备。屋外景色撩人,从原来的暖阳高照,也渐渐沉下了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