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军拔营,临行前,李世民特地赏赐了一百匹绸缎给安市城城主杨万春,对他守城的顽强精神表示赞赏。
杨万春也登城拜谢,为李世民送别。
李世民又下旨,将辽东、盖州、白岩三大重镇的七万余高句丽人,强行迁往内地,以防止城池日后被高句丽复夺。
这场战役,*共攻取城池十座,歼敌四万余人,俘敌十余万,全部释放,所得钱粮牛马不计其数,而自身损失只有不到两千人。
虽说战果已经很辉煌了,可*上下的心情却分外沉重,没有丝毫喜悦之色,不少士兵还在因没能放开手脚杀敌建功,而愤愤不平。
对于他们而言,没能取得灭国性的胜利,无疑就是一种失败。
李世民在回军的路上,心情沮丧,不住地唉声叹气,后悔自己当初没能听魏征的谏言,耗费民力,发动了这场战争,以致于大军途经辽泽时,见到士兵为自己的车驾铺路,心生愧疚,还下了龙辇,亲自与士兵们一起负土填泽,搭桥铺路。
周围士兵无不动容。
大军赶到定州时,李世民不幸身染毒疮,行动困难。
太子李治赶来接驾,见到父皇的样子,痛哭流涕,亲自上前为父皇吮毒,又一路扶着龙辇步行,走了二百多里。
长孙无忌也围前围后,不失时机地为太子美言几句。
程怀亮见状,小声对身边李恪、张小七二人道:“你们看到没,太子吮毒也就罢了,还扶着车驾步行,有这个必要吗?这不就是做给皇上看的吗?父子情深,孝感天地,这戏多好啊!不用问,这一套肯定是长孙无忌那老家伙事先安排好的呀!”
李恪忙摆摆手,“诶,怀亮,没有根据的事情,不要妄加揣测,九弟一向仁孝,我相信他这么做是出自真心的!”
“殿下,他哪来的真心?他必然是看到你在战场上立了功劳,怕被你抢了风头,失了宠啊!”
张小七听不下去了,“程贤弟,人家都已经当上太子了,你还想怎的?絮絮叨叨,没完没了,真不像个爷们!”
“你……”程怀亮被堵得没词了。
李恪也道:“是呀!储位之争已经尘埃落定了,我也无心与太子争宠,以后这样的话还是少提为好!”
程怀亮神情郁闷,不再言语了。
大军又走了一段,一个传信兵飞马赶来,“报!朔州八百里急报!”
李世民忙吩咐手下停住车驾,探出头来,“朔州急报?夷男?快把奏报给朕拿来!”
“是!”
传信兵毕恭毕敬把奏报呈给李世民。
李世民打开一看,面露笑容,“哈哈!这个夷男终于耐不住性子了,朕正愁找不到他的把柄呢!”
一边的李治问道:“父皇,可是薛延陀发兵寇边了?”
“没错,动静搞得还不小。”李世民点点头,“夷男发同罗、仆骨、拔野古、靺鞨兵二十万进攻漠南,打败了臣服咱们的*厥诸部,将他们撵过了长城,哼,朕这回决不能放过他!”
李勣上前请命道:“皇上,臣请领兵出征薛延陀,戴罪立功,一雪安市之耻!”
“好!朕任命你为朔州道行军大总管,领并州大都督府劲兵七万,迎战夷男!”
“臣遵旨!”
“传朕旨意,令安西都护府苏定方和吐迷度统兵五万东进,与李勣相互策应,一举剿平薛延陀!”
“遵旨!”传信兵飞马而去。
接着,张小七和程怀亮也先后请缨,愿随李勣北伐。
李世民一一准许,最后看向李恪,诧异道:“恪儿,怎么?这一回你不打算阵前建功吗?”
李恪施了一礼,“父皇,此役有李将军、苏将军这些勇将参加,已足够了,儿臣武功低微,怕是也派不上什么用场,况且我还想亲自将岑师父的灵柩运回京城,为他操办后事!”
“恩,如此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