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一直想要回去了,远离颖都邺城这趟浑水,免得一不小心丢了性命言言。
她命令奴婢收拾好几件衣裳,明日一眼准备马车,奴婢问她:“夫人这是要去哪里?”
她的眼睛仍然有些泛红,声音却异常平静,她说:“我不是夫人,以后不要叫我夫人,要去建康。”
次日,赵翊刚收到从荆州送来的密信,方才打开,赵雄就到了,说:“夫人一早就出城去了,属下没敢拦。”
赵翊拿着书信的手慢慢收紧,声音听起来还是平静如常:“去哪里?”
赵雄说:“不知道,瞧那方向应该是江东。”
赵翊默然不语,垂着眼帘,目光落在书信上,却一个字都没有看进去。
他以为她不会走的,以为她会说软话,她为他挡了刀,还要给他生许多的孩子,她只要肯服软,他就会心软的。
可是她偏生就那么倔,那么硬,而他也不肯服软。
“主公”赵雄叫他。
“让她走”他说。
……
建安五年,三月,石头城
议事堂里,只瞧见一个十六岁的少年端坐在最上方,剑眉星目格外俊郎,小小的年纪,身板却挺得直直的,下方是一对鹤发老臣,佝偻着背,只有一个文质彬彬的男子还算年轻些,二十出头。
“主公,张表病逝了!”
“主公,赵翊他……他发兵一百万要南下攻打荆州!”
“主公,老臣就说,去年先主逝世时主公就应该继承先主遗志,和汉室里应外合,如今就不会由着赵翊一家独大!”
“主公求和吧主公……”
“主公打不起啊主公……”
一声一声,嚷的人头大。
议事结束后,老臣们淅淅沥沥的都散了,议政堂里只剩下邓纪和那个文质彬彬的男子。
邓纪脸上挂着的淡然的微笑,挂了快有一个时辰,都快要挂僵了,如今总算是都走了。他霍然地站起来,变了张脸,骂道:“这帮老东西!就知道主公主公的叫,他怎不叫我公主!娘的,叫的老子头大,屁事不顶的东西!”
他气的直胡乱转悠,到底是年轻气盛,掐着腰,骂骂咧咧道:“赵翊他娘的发兵百万打荆州?你听过这种笑话吗?我看赵翊他他娘的是想连江东都给踏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