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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3章（第1页）

&ldo;热…&rdo;沈宓抗议道。

&ldo;身上是凉的，&rdo;闻濯摸了摸他的脸，望见他唇上血迹干涸，破碎的可怜，没忍住低首挨上去，替他舔干净了那点殷红。

锈腥味在口腔中蔓延，竟然品出一丝餍足来。

&ldo;沈序宁，&rdo;他望着沈宓，垂首挨了一下他紧皱的眉心，&ldo;我也好疼啊。&rdo;

三更天，杜若拎着药箱踏雪而至，都走到王府里院，还跟着炮仗似的，嘴里叫骂声不停。

进了屋，一脸不快地坐到榻边替沈宓诊了脉，没好气道：&ldo;他骨头都还未长拢，大寒天吃痛再正常不过，王爷叫我来又有什么用，干看着着急吗?&rdo;

闻濯也没有计较他的语气，&ldo;只消得缓解一二。&rdo;

杜若神色稍缓，&ldo;那得用草乌试试。&rdo;

&ldo;你说什么?&rdo;草乌二字如同禁忌，闻濯听完神色顿冷。

杜若并无他意。

他知晓闻濯此前曾上江南追查草乌一事，也深谙草乌过量便成毒的道理，但他这方子是问心无愧地按照病情所出，绝对不是闹着玩的提及。

他解释说：&ldo;草乌炮制过后可作麻醉用，酌剂量小可，便能缓解他这样的疼痛。&rdo;

闻濯并未怀疑他的行医的本事，只是草乌走私一事牵连诸多，如今有人再提起，下意识会教他想起来那些提心吊胆的日子。

仿佛一切都还在那时，他无可奈何韩礼，也见不到沈宓，命危之际，只有漫天的火光和鼻尖的血腥。

&ldo;先生大可用药。&rdo;他按下脑子里那一团乱麻道。

&ldo;如今市面上此物的买卖几乎绝迹，&rdo;杜若斟酌道：&ldo;不知以殿下的关系，能否拿到货?&rdo;

&ldo;王府库房中就有。&rdo;他前阵子为了沈宓的伤势，曾在宫里的太医院搜刮了大半的药材。

倘若如今草乌绝市，恐怕京畿里也只剩下王府府库之中的这几株。

他吩咐濂澈领着杜若去取出了药材。

所幸都是已经炮制好了的，后厨陶罐也多有空置，杜若手脚麻利，五更天之际便煎成一碗汤，给沈宓喂了下去。

折腾半休，人终于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杜若临走前收了王府几锭金子，才将一张快要拖到地上的臭脸给捡起来。

闻濯干脆没了睡意。

如同从前的很多个日夜那样，坐在榻边看着炉火，手里拿着本诗经，时不时朝榻上望去两眼。

寅时初，屋外雪色渲染到了极致，亮堂的天地仿佛要照尽世间每一处浑浊般，白茫地看不到边际。

屋顶和地面积下雪片淹没了青褐的砖瓦，满园草木唯有常青的藤蔓能露出一点颜色。

昨夜那样冷，世子府的小月湖面上应当结了层薄薄的冰，梅花或许也开的正当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