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无论是任何一个无辜枉死,微臣都会肝肠寸断,只当时更伤逝者,没有心思专注眼前人罢了。&rdo;
闻钦似是非是地点了点头,&ldo;朕还以为二者与太傅有着亲疏之分呢。&rdo;
姚清渠弓着身,并未接他这句话。
闻钦点到为止,亲自将他扶直身子,&ldo;不管怎么说,内阁初设,广开言路之策,还是要太傅多加费心。&rdo;
&ldo;替陛下排忧解难,乃是微臣份内之责。&rdo;
姚清渠多年孤身一人,除了朝政之外,其他事悉概不关心,膝下虽承有两子,但自前年悦椿湖一事之后,便只剩下姚如许。
这个从支州接回来的儿子,自幼跟在那群前朝流寇身旁,受他们的思潮教导,行事作风熏染。
哪怕身体中流的是他的血,取的名是冠以他的姓,他也始终觉得陌生。
那只是一个在阴谋中生成的棋子,并非他的儿子。
那群人为了送这颗棋子回归到他身边,亲手杀死了他唯一的儿子,能够对此漠然无视,已经是他对姚如许最大的宽容。
更别说,什么喜不喜的了。
……
说起姚如许,二月底宴上请命差办太学事宜后,他就一直在忙里头的事情。
殿试一结束,京都和支州上来的贡生们都入了太学,他监察着内部建设和文官逐渐齐全,就连新科状元的庆贺宴都没空参加。
方书迟受命走访太学时,本来是顺带邀他去吃个酒的,结果这位大忙人正操心着书楼先生的活儿,一直在问鹤堂整理典籍书本。
他都走到跟前儿了都没发觉。
&ldo;该说姚大人什么好呢,旁人都是恨不得自己在本职之内就能少干点儿,你可倒好,生怕自己不够忙,还想揽著书局和翰林院的活儿么。&rdo;
姚如许听见他声音露出抹笑意,并未抬起头来,视线还黏在面前的书册上,&ldo;方大人是在拿本官与自己作比?&rdo;
&ldo;是吧,&rdo;方书迟挠了挠鼻头,&ldo;再有下回,你不如直接抢了我的活儿。&rdo;
&ldo;那可就不一样了,&rdo;姚如许搬了一摞书递给他:&ldo;帮忙挪到那边去。&rdo;
他指的地方已经摞了一地书了,都是些新印的习册,方书迟挪书过去,弯着身子翻看了两眼,&ldo;怎的不见学堂先生来忙这些琐碎?&rdo;
&ldo;噢,&rdo;姚如许点着数量,&ldo;他们今日在即墨堂学棋。&rdo;
&ldo;其他人呢?&rdo;方书迟抿了抿嘴。
&ldo;都在藏书楼,怎么,你要找人?&rdo;他终于把脸抬了起来,&ldo;对了,都忘了问,你今日来此是要办什么差?&rdo;
方书迟眼看四周一张椅子也没有,只好一屁股落在了桌面上坐着,&ldo;春闱收尾,来瞧瞧太学学堂开办的怎么样的,另外,上回答应的要请你这大忙人出去吃个酒。&rdo;
姚如许笑了笑,&ldo;没想到方大人待本官还有这样的诚心,看来今日这些事,我就算放任不管,都要赴方大人的这场约了。&rdo;
方书迟冲他合手作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