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疼依旧没有结束‐‐
&ldo;长靖帝与你的老师方观海勾结,手刃你生父,夺他江山基业,强娶你母亲沈氏,害你身边所有骨肉血亲不得善终,害你龃龉十数载惶惶疯癫,害你众叛亲离、友至陌路,利尽交疏,你告诉我说,这是长远而利之事,那你呢,沈宓,&rdo;
他掰过沈宓身躯,与他直视,&ldo;你在这场长远宏图里,又算什么?&rdo;
沈宓猛然缩了一下瞳孔,撇开眼想推开他的手,又教他紧紧握住。
&ldo;你可以恨,你也必须恨,他们每一个人对你的所作所为,都足以天诛地灭!你不能为了什么狗屁长远‐‐&rdo;
&ldo;闻旻!&rdo;他突然喊出他的字,抖了抖嘴唇,&ldo;你想逼我?&rdo;
&ldo;我该逼你,&rdo;闻濯恶狠狠的,一字一句道:&ldo;我若是早知晓,那些尘缘旧事都清清楚楚藏在你心底,长靖二十二年终,我就应该将你绑进宫,按着让你亲手割了他的脑袋!&rdo;
沈宓红了眼,&ldo;你发什么疯…&rdo;
&ldo;是,我早就想疯了,&rdo;闻濯神情狰狞,将他手腕掐的生疼,&ldo;我恨不得剖开你的胸膛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rdo;
沈宓梗着脖颈与他对峙良久,实在无话可说,刚垂下视线,又教他锋芒毕露地咬上来,须臾过后,咬的唇齿之间只剩了血气。
闻濯终于肯安定,埋在他颈里,&ldo;我真恨你!&rdo;
沈宓心尖一陷,撕裂般的疼从正中蔓延开来,酸涩到苦的气息一路探到眼底,汇聚出源源不断的水汽。
冰凉的泪水落进闻濯露出来的后颈,他浑身微颤,&ldo;我恨你不怨憎任何人,把往事埋到心底,给自己做坟,到万事最坏的结果,不过也只求一个身死,&rdo;
&ldo;当日凭空跃下凤凰阁,你根本就是在骗我,什么狗屁要我赢,什么狗屁要保闻钦的命,你扪心自问,你是想与我活吗?&rdo;
他捞起沈宓的脸,将他眼尾泪痕抹干净,看清楚他的眼底,咬牙切齿道:&ldo;你是想死,你从头至尾,都没想过予我以后余生,你只是想报孽到头,你终于能够解脱了,你真狠沈序宁,你真狠!你真狠…&rdo;
他一连咬出几句&ldo;你真狠&rdo;,垂首松开沈宓,将他死死勒紧怀里,发疯一般在他耳侧说:&ldo;我真想贞景元年年初一夜,你那把刀正好扎到我身上,起码那时候,你是真心想与我死在一起‐‐&rdo;
沈宓给了他一耳光,不仅打断了他这般恶毒的话,还将他眼眶里晕着的一串眼泪一同扇了出来。
&ldo;你还要继续往下说吗?&rdo;
闻濯捂住双眸,沉默良久,似乎窗外雨都停了,才冷静下来,
&ldo;我没有发疯,&rdo;他抬起眸看着沈宓愤恼的眼神,&ldo;我只是听到你说不恨,把往事全都想明白了。&rdo;
为什么回京时,沈宓要用悦椿湖一案来试探他?
因为当时满京都,他唯一想有交集的人,就只剩下闻濯一个。
他求死,从头到尾都并非他是真的做错了事情,只是这世上没有他怨恨的旁人,他认为自己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