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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第1页）

闻濯半晌未言。

他知晓苏时稔的话中有漏洞可钻，可以由他继续劝说下去，但望见他那纵使风霜肆虐，也不加屈折的眼神，又不忍再多说半句了。

&ldo;阁士，珍重。&rdo;他嘱道。

……

苏时稔离开王府，是由濂渊亲自护送。夜里禁军值班不如白天那样严密，一路行程少有人知。

王府夜里陷入寂静，只有府门之外禁军巡逻的脚步声清晰，沈宓立在外院的院墙之下，看着墙上缠满的鸳鸯藤，伸手捻了朵黄白的花芽。

&ldo;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他会如何选择，所以才一直没有开口?&rdo;闻濯站在他身后半步之遥，静静看着他和他手中的花。

沈宓扭头冲他笑了笑，抬手将花别到他发间，&ldo;苏阁士那样的君子，百尺无寸枝，一生自孤直，无怪乎此，不过他身在内阁，消息灵通，今夜此来劝告，怕是真到了摄政王府的危急时刻…&rdo;他微顿看着闻濯面露笑意，&ldo;我的殿下，你怕不怕?&rdo;

闻濯趁着月色透下来的光线看清他的绮丽的面容，顿然觉得一阵宽慰，随即摇了摇头，&ldo;不怕，你在我跟前好好的，我就不怕。&rdo;

……

院中夏夜多蚊虫，又是藤丛底下，沈宓没留神被咬了好几口，闻濯便拉着他回了屋里上药。

几个院子的距离隔绝府外声响，关上房门，好像还跟从前一样。

&ldo;你怎么没问?&rdo;闻濯道。

&ldo;问什么?&rdo;沈宓低眸看着他认真涂药的神情问。

闻濯抬头看了他一眼，&ldo;我的打算。&rdo;

&ldo;禁军自长靖末年起就有南北两军，南军底下羽林、虎贲（ben）为天子手下一把刀，北军八支禁兵空闲京中，鲜少经人提起，倘若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你回京受封摄政，除了那支金乌卫以外，还掌握了在朝并不显眼的北军。&rdo;

沈宓在他惊诧的眼神中笑着抬了抬下巴，&ldo;去年七月凤凰阁之变前夕，我曾向濂渊求证过你手中私兵的所在地，且以白叶寺做饵暗示，但或许当时我与钟自照的筹谋太过冒险，他作为一个效忠于你的侍卫，并未同我说实话…&rdo;

&ldo;后来得知你在庐州遇韩礼围剿受伤，除了那一支金乌私卫之外并没有别的救援，我才彻底排除那些兵力分散在支州的可能，不过这个结果也正常，毕竟你一直都不屑真的争夺什么。&rdo;

&ldo;直到七月凤凰阁事起，我自阁楼之上望见你带兵从宫门直入，溃破那条宫道之上埋伏的叛军，才真正确定你背后的那些兵力在哪里。&rdo;

沈宓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定定道：&ldo;就在皇宫里，就是北军那八支禁兵。&rdo;

&ldo;啧，&rdo;闻濯抬起身难以言说地看着他，咂了咂舌，&ldo;你怎么就这么聪明呢?日后我还怎么敢藏事儿。&rdo;

&ldo;你还想藏什么?&rdo;沈宓抬脚不轻不重踹上他的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