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世家的根基随他们与寒门对峙的心一样摇摇欲坠,他前后停止对寒门的提携,放缓改制的脚步,甚至对世家略有补偿,态度也有回暖的迹象,朝廷动荡他根本是心知肚明,身居天下共成之位,他没有道理自掘坟墓,&rdo;
&ldo;况且,在这样四面楚歌的处境之下,逼摄政王府造反,要么他是不想活了,想最后拉着我们一起覆灭,要么他就是还有我们没猜到的意图。&rdo;
他看着闻濯沉思的神情,劝道:&ldo;反正早动手和晚动手,最后的结果也不过只有一个‐‐&rdo;
&ldo;那万一等错了,最后也不是我赢呢?&rdo;闻濯打断他问。
沈宓静默须臾,微微张了张唇,&ldo;那也有我陪你一起倾覆。&rdo;
闻濯松了杯盏,沉沉望着他,未只一言。
半晌无声。
沈宓只好又开口接着方才的话题,补充说:&ldo;皇帝此举的意图并非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今夜苏阁士前来通风报信也多有疑点,此前东厂纠察来的太过突然,指派方书迟担任纠察巡抚一职也有些说不通,这些我们都不曾谨慎考虑过。&rdo;
&ldo;为何皇帝非要用方书迟?他只是都察院的一个五品文职,背后的世家利益也微乎其微……&rdo;
&ldo;或许当下情形,是只有方书迟最为合适。&rdo;闻濯补充道。
沈宓抬眉,&ldo;怎么说?&rdo;
&ldo;方观海寿诞在即,方书白回京在即,这两桩事一压,全京城的视线都会放在方家,这时候倘若方二失踪,死不见尸,闻钦定然要因为世家这层关系上心,于是,在皇城底下布满禁军的举动便合情合理。&rdo;
&ldo;世家以为他还是在挂念着世家中人,朝廷以为他是为了忠良安危,没有人会质疑他今日之举动是为逼反摄政王府,等到事成之后,只有摄政王趁乱谋反之名板上钉钉。&rdo;
沈宓笑了笑,&ldo;所以啊,殿下还要不要听我说的,再等一等?&rdo;
闻濯不满地撇了撇嘴,&ldo;好似我迫不及待要反一样。&rdo;
&ldo;少装委屈,&rdo;沈宓神色轻松地叹了口气,抬手替他挪开杯盏,从案前站起身,问道:&ldo;既已答疑解惑,那殿下要不要与我一道去宽衣沐浴?&rdo;
闻濯朝他伸出手,&ldo;要。&rdo;
沈宓好心矮身去拉他起来,却被他故意拽进了怀里,抵在案前严丝合缝地厮磨了一个深吻,分开唇时水色纠缠,被他抬手抹去,揉了揉沈宓的后颈,&ldo;还要你同我说个实话。&rdo;
沈宓微愣,喘息渐缓,&ldo;什么?&rdo;
&ldo;你是不想任何人谋反,还是唯独不想我谋反?&rdo;
他的这种疑问在后面半句的加持下,果断变成了一种质疑,沈宓不知晓他是如何会斟酌到这里,皱了皱眉,&ldo;闻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