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人已经进府了,更加不能放出去。
只好嘱咐茱萸,“你带带她,我不要求她做真的奴仆,看起来得像话。否则谁都信不了。”
茱萸点点头,“奴婢省得。”
灵芝见她行礼,匆忙学了她的模样,屈了屈身,慌慌张张地跟出去。
“茱萸姐姐,小姐生得跟仙女一样的,要是放在西郊……”
“灵芝,这是六少夫人。”茱萸眉目含威,低声警告道,“进府前,我同你说过,除主子问你话之外,莫要开口。在这宋府,你的主子只有六少夫人。”
在她家中时,灵芝看起来尚可,文静话不多。
进了府中,一路上东张西望,现下还说起了闲话。
不说楼望月,她自个儿也觉着将人带进府,失策了。
灵芝咬咬唇,低头垂泪,委屈道,“我不是卖身给你们的奴婢,而且你也是奴婢呀。”
“虽没有卖身,也是签订了短工的契约的。”茱萸冷冷地盯着她,“若是不愿听话,退了工钱,我送你归家。”
女奴少有短工,毕竟大户后宅之事,容不得人出去传。
她本人不愿卖身为奴,也就没有强求,拿人钱财,提前说好的差事就要办得妥当。
什么都不会,还不愿意听话,上椿院不养祖宗。
她面带寒霜,是真见过血的,又从未间断练武,板起脸来,就是成年男子也得惧怕三分。
灵芝害怕她,加上也想攒一笔银钱做嫁妆,担心真的会被送回去,忙说道,“茱萸姐姐,我说错话了,您别放在心上。我…奴婢以后一定小心谨慎。”
茱萸嗯了一声,“最后说一遍,记住你的身份,是福建楼老爷送来的。若是说漏了嘴,不论卖身与否,这宋府……”
她稍微停顿,咧了咧嘴,露出洁白的牙齿,将灵芝从头到脚扫了一遍,“进来容易出去难。”
灵芝打了个寒颤,想哭又不敢,一个劲地点头,再没有了那副轻松闲聊的模样。
茱萸挑挑浓密的眉,小姑娘,好吓唬得很,只要老老实实的就成,也不指望她做什么了。
——
楼望月清闲了一上午,无人来找茬,她也按兵不动,歪在美人榻上看游记。
毕竟龟缩在上椿院,才是她的性子。
“少夫人,午食摆好了。”
楼望月拿开盖在脸上的书,撑着手肘侧过身子,托腮望着芍药,笑吟吟道,“想明白了?”
芍药握紧了手中的食盒提梁,半晌后才吐出一口气,似怨似无奈道,“奴婢又能如何呢?”
说罢便放下食盒,过来扶楼望月起身,嘴里絮叨着打听来的消息,像是没了芥蒂。
“少夫人,陈大被下了大厨房总管事的差事,不过也被指派去了浆洗房做管事。陈妈妈的孙儿,给云哥儿做了书童。”
楼望月挑挑眉,陈妈妈那几巴掌,挨得是真值。
云哥儿才六岁,给他做书童,自然不用负责少爷们未纳妾娶妻前的那些个腌臜事,与伴读一般无二。
若是来日,能写会算,陈家也有跟在爷们在外行走的人了。
老夫人为人抠搜,这种好处,说给就给了,也就是陈妈妈有本事。
想来也是,她能够挤掉老夫人的陪房,成为第一心腹,没有点手段也说不过去。
楼望月将饭吞下去,方才问道,“大厨房的总管事,人选还没定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