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气愤又憋屈,楼望月变了,她做不成红雪那样像主子的丫鬟,还没了退路。
留在府里,她和老夫人结了怨,只有楼望月才是她的依靠。
若是求了恩典,拼尽全力回石雅舒身边,她就是一个废物,还知道对方算计侄女一事,用不了几天,就会死。
可是,今日的事,分明就是楼望月算计的她,她还必须盼着她好,否则就是自取灭亡。
她气得踢了两脚耳房的门,却也无可奈何。
罢了,楼望月既然没顺势让她被发落,并且还在敲打她,说明她还是有用的。
收起不该有的心思,尊敬她一些,也许也还能走出一条路。
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纵然胆战心惊,也是打定了主意。
未来如何尚未可知,至少目前先把命留下。
茱萸等她走了,才进屋回话,明显听了两人的对话,忍不住问道,“芍药的心思也不怎么样,少夫人你还想用她?”
“练过武的人,耳力都这么好?”楼望月打趣了一句,才笑道,“不留下又如何,身边没了石雅舒的人,她不会放心的。再说,芍药也无路可退了啊。”
逼到绝路的忠心,在她看来,会更加放心。
不然何必又是使绊子,又是找青枝过来的。
青枝心气高,嫁给府里最差的奴才,还是个瘸子,这口气她不可能咽下去,又许了她回头脱奴籍的事,并且只让她倒掉饭菜。
她都没犹豫,就答应了。
哪怕不脱奴籍,能咬老夫人一口,她也是求之不得。
否则,大厨房的人今天岂敢和平时一般作为,就是她不拿饭,也得给她留到天黑。
青枝做的这事,压根查不出来,大厨房油水足,人多嘴杂,又疏于管理,估计到死也理不清是谁偷吃了。
茱萸皱眉,“江少夫人…你如此怕石雅舒?”
“是麻烦。”楼望月眺望着夜色,“父亲就是商人,能做这么大的生意,也有些灰色的交易,我年少不知事,透露了些许叫石雅舒知晓,若是撕破脸,后果不堪设想。”
硝烟四起,国库空虚,世家欲壑难填,商户人家就是巨大的肥肉,只要有一点由头,轻则家产充公,重则家破人亡。
再等等,等她自身难保,才是她的死期。
眼下,她需要芍药给她打掩护,也非她不可。
虽然不知前世她为何也没用这些事,直接去威胁父亲给她钱财,只是哄骗她,折磨她的心智。
既然重活一世,她要把一切能把控的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
翌日。
茱萸早早带了那位人质过来,楼望月本以为引得流氓们翻墙骚扰的姑娘是如何倾国倾城,见了人,不免有几分失望。
不说她了,父亲和母亲皮相出色,她也明眸皓齿,是难得的美人,走在京城世家贵女的圈子,容貌绝不逊色,甚至十分出挑。
她也就是清丽些,并无特别之处。
觉得有些荒唐,倒也没表现出什么,笑着说道,“以后你便叫灵芝吧,月银一两,出府的时候,会再有补偿。”
“嗯,好好……”灵芝并不敢抬头,攥着袖子点头。
楼望月有些头疼,这哪像是父亲送来的婢女啊?一看就露馅了。
这一瞬间,她不太想把灵芝放在身边。
应当将她放到庄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