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鹏远又是一怔,继而笑着追问道:“是不是对我有什么不满意呀?或者,对我有什么误会。没关系,说出来我听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汪洋苦笑着摇了摇头。
田鹏远想了一会儿,恍然道:“年轻人,瞧你那愁眉苦脸的模样,是不是失恋啦?”
汪洋心里一跳,但仍是摇头不答,心道这恐怕比失恋还要痛苦百倍。
田鹏远在屋里踱了几步,忽然转身回头,慢慢走向汪洋,压低了声音道:“你是不是爱上祁莹了?”
汪洋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他没想到田鹏远竟是如此地目光如炬、洞察秋毫,轻而易举地就点破了他的心事。
他怔怔地望着田鹏远,心中大感愧疚。话不说不明,汪洋原本就觉得在田鹏远与祁莹之间插上一脚而对不起田鹏远,此时此刻愈发自忖自己如何就不知好歹,竟偷偷过河拆桥,居然暗地里打起了大恩人所喜欢的女人的主意,一时间手足无措,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田鹏远窥察到了汪洋的心理活动,轻轻笑了一下,上前重重拍了拍汪洋的肩膀。他不仅不恼,反倒越发亲切温和地说道:“祁莹是个好女孩,如果你真的是爱上了她,就不要有那么多的顾忌,放心大胆地去追求她吧。”
汪洋目瞪口呆地望着田鹏远,越发吃惊地好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茫然不解道:“田市长,您不是和她……?”
汪洋言语冒昧地直戳田鹏远的隐私,想这下田鹏远必定是恼羞成恼,大发雷霆。那么久久笼罩在他心头的疑团也就随之可以证实。
不料田鹏远望着汪洋大度地笑了。他堂而皇之道:“小汪,你一定是误会我了。所以你说这话,我不会怪你……”
说完,紧蹙眉峰,面色沉下来,语重心长地又道:“实不相瞒,我的确非常看好这个女孩子。我不否认我跟她有一些私下的交往。这你自然是最为清楚不过。在她的身上,我仿佛看到了灿烂明媚的春天。但我作为一个共产党员,一个人民的公仆,是决不允许自己有任何腐化堕落行为的。小汪啊,即使是抛开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我作为一个领导干部,在任何时候也是不能放松自己的。官场上明枪暗箭,让人防不胜防,可以说我是如履薄冰啊!在生活作风上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导致我滚鞍落马,甚至招致灭顶之灾。所以说,就算是为了保我头上的这顶乌纱帽,我也不会离婚而铤而走险地去娶一个年龄上足以做我女儿的小女孩。再说,我不是那种生活不检点的人,你也知道我和你欧阳阿姨这么多年来一直是夫妻恩爱,相敬如宾,这一点青川市民也是有目共睹。总而言之,我对祁莹只是长者之爱。”
田鹏远推心置腹的一席话,令汪洋心中的矛盾、疑虑和顾虑顿时烟消云散,冰消瓦解。
汪洋禁不住热泪盈眶道:“田市长,我……”
田鹏远不让汪洋说下去,他无言地拍了拍汪洋的肩膀。
汪洋越发地感激涕零,不能自已。
田鹏远道:“好啦,我知道你是碍于我的情面,所以对心爱的女孩子是想爱又不敢爱,以至于心里备受煎熬。这也充分证明你是个有良心、懂得知恩图报的人。难能可贵啊,这样的人在现实生活中已经是越来越少见了,我非常感动。……话不挑不明,这下你明白了?你还记不记得我曾经当着纪委张主任的面,半开玩笑说祁莹是你的女朋友,其实我早就有心把你俩往一块儿撮合啦……怎么样,以后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勇往直前地去追求你的幸福吧!……”
汪洋听罢,内心里愈发感动。过了片刻,却又无精打采地苦下脸来。
田鹏远见状,假惺惺关心道:“怎么,对我信不过?或者,还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吗?”
面对田鹏远如此的关爱,此刻,汪洋觉得再也无法也没有必要向田鹏远隐瞒什么,汪洋垂头丧气无比沮丧地说道:“您可能还不知道,祁莹她……她是李辉的女儿。”
田鹏远心头骤然一惊,他面上不露声色笑道:“这怎么可能?这简直像天方夜谭!小汪,是谁跟你说的,你没有搞错吧?”
汪洋失魂落魄地说道:“是祁莹亲口告诉我的……”
田鹏远隐约觉出了里面的文章,不由紧张地问道:“她还告诉你些什么?”
汪洋此时已完全认定是祁莹冤枉了田鹏远,正欲把详情相告,这时门上又笃笃笃响起了轻轻的叩门声。
打开门,祁莹脚步轻盈地走了进来。
她见田鹏远也在场,不由得一怔。
田鹏远首先开口,话中有话道:“噢,是你,你怎么也来啦?”
祁莹随机应变道:“我来看看我的保镖有什么不对吗?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呀,许你市长大人来就不许我一个小女子来吗?”
田鹏远爽快道:“当然能来。”又转向汪洋道,“既然祁莹来啦,我也就不陪着你啦。我还有个会议要参加,这就走了。”
祁莹不无戏谑道:“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是不是不欢迎我来呀?或者,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么?”
田鹏远用手遥点着祁莹的鼻头,拿她没办法地笑道:“你这张小嘴呀,伶牙俐齿的,就是不饶人。”
祁莹撇嘴笑了笑,不置可否。
田鹏远走到门口,又回身一语双关对汪洋大声道:“小汪,尽好你保镖的职责,好好保护好祁莹;还有,记住我的话,不要有什么精神负担,轻装上阵,好好地用功吧,我预祝你取得成功!”
待田鹏远走后,祁莹马上换上了一副笑脸,她转过身上前拉着汪洋的手道:“哎,汪洋,我今天放假,咱俩出去玩儿好不好?”
汪洋看了一眼兴高采烈的祁莹,目光有些躲闪道:“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