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游卓然索性君子动手不动口,直接上手。
说来也怪,江言在旁人那儿都是个温和知礼的好模样。坐在图书馆窗边敛首看书时,他戴着副黑框眼镜,眼睫乌浓,额前碎发把筛进来的阳光再次裁剪,错落到面庞上,令他愈发成了块精雕细琢的青白玉——瞧着无暇,触手温凉。
高中时有学妹给他写情书,写得还挺有水平,说江言是,“性如白玉烧犹冷”。
这话被游卓然偶然瞥见了,他在二人停战的时候问江言,这什么意思。彼时的江言兴许是懒得理他,冷冷淡淡地答,说我这人捂不热乎呢。
游卓然对此挺不屑,既没觉得江言是块美玉,也不觉得他捂不热乎——正如此时,他俩互殴的时候,江言可是挺热乎的。
他俩成天在社团掐架,掐得还都不痛不痒,只能算作激烈些的打情骂俏,于是众人也都见怪不怪,只是看热闹。
直到竞选了“警长”的副社长学姐发话,这桌人才被调回了注意力,继续打狼人杀了,任他俩胡闹。
这俩也没胡闹太久,毕竟学姐下一句就是轻喝,小兔崽子吵死了,安分点。
他俩在这学姐面前异常乖觉,当真收手不闹了。
学姐名叫陈木栖,除是侦探社副社长外,还兼任了学生会主席,辩论队一辩,以及专业常年的绩点第一。
履历在这,能力也在这,甚至在打桌游的时候也能把一桌子人杀得片甲不留,雷厉风行的陈木栖自然就成了社里说一不二的老大。不过她业已是学生会主席了,就无意于来小破社团当副社长,只是偶尔在老好人社长抹不开面的时候,上前当白脸,训人。
社团里的人对她算是敬畏有加,就差给她挪个佛龛,让她位列仙班了。社里两个女生曾经万分贴切地形容了陈木栖。
“你不觉得,陈学姐很像那个……那个谁……”
“谁?”
“啊啊,对!成宝拉!”
“宝拉?”
“双门洞的那个成宝拉啊!”
“噢!对对对对对!”
陈木栖固然有如社里的一尊活阎王,然而由于长得漂亮,便就成了一尊非常美艳的阎王。
在她那阎王真身显露出来之前,他们这批新生初次见到陈木栖时,观感还是万分惊艳的。
当时游卓然和江言正为了点鸡毛蒜皮拌嘴,还是旁边男生胳膊肘怼了怼游卓然,他才注意到进来了人。
游卓然大抵是不开窍,未经点化,看到陈木栖的第一秒,他想。
咦,挺好看啊。
第二秒。
他妈的江言那个傻逼凭什么说酱油炒饭腻啊?酱油炒饭天下第一!
他越想越忍不了,扭过头,继续找江言吵架去了。
江言则是更为简单,遥遥冲望过来的陈木栖彬彬有礼地颔首示意,他下一秒就摁着游卓然的后脑勺,心狠手辣地要往桌上敲。游卓然跟他缠斗了十八年,见招拆招,立刻往他腰间的痒痒肉上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