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娘尴尬点了点头,“对。”
瑾瑶全程一言不发,一双水漾的眼睛死死盯着文娘,她不知道从何说起。
是问她为何又找了个丈夫?还是问她,既然已经改嫁了,为何前些日子还说自己生活得苦,居无定所。
难道都是骗她的?
文娘将瑾瑶带到了住处,正是她一开始去的那间草屋。
男人叫刘鹤,因此得靠山,他开垦了几亩田地靠种植枣树为生。
自瑾瑶进了屋,眼睛滴溜溜在她身上打转,像是打量又像是防备。
瑾瑶把拿来的包裹递上,“这是给娘准备的,一开始还以为娘一个人过得不好,怕娘受委屈,现在看来……”
她看了眼那男人,叹了口气,“娘现在似乎过得不错。”
方才文娘同她说了很多,说刘鹤虽然长得不怎么样,但很能干,山上的一片枣树都是他一个人种的,还给瑾瑶炫耀了刘鹤刚给她买的木簪。
文娘说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幸福过,她很知足现在的日子。
瑾瑶也不好多言,毕竟父亲死了,哪里有不让母亲改嫁的道理。
可她心底还是不舒服,这样一来,母亲就不是她一人的了。
坐了一会,瑾瑶刚来时想和文娘一起吃饭的憧憬顿消得差不多,心下无趣,便想走了。
文娘却又犹犹豫豫,拉住了她小声问:“怜怜,你还有多余银子没?”
又是问她要钱,这次竟连她在府中过得好不好都不说。
瑾瑶委屈地看了她半晌,文娘似觉得自己上来就要钱有些唐突,又道:“你这孩子自小吃了不少苦,现在出息了,能服侍府里二爷,我听人说那二爷出手最是大方,想来你应不能受苦。”
“在府里多听听二爷的话,二爷让你干嘛就干嘛。”
闻言瑾瑶愈发心口滞堵了,她可知二爷对她的好是有所图。
她终究不会成为二爷的妻子,更不会成为小妾,没准连个通房都得不到。
终有被二爷嫌弃的那一天,她想问,娘你有没有为我考虑过一点?
瑾瑶知同她说着再多无意,也不愿与她多言,便将事先准备好的荷包丢给了她。
那边刘鹤见瑾瑶扔了一袋银子,顿时眼睛放光,忙过来打开查看给了多少。
一看差不多四十多两,面上隐隐有些不满,他走到文娘身边小声嘀咕,“怎么才这点,比上次可少多了。”
声音再小,瑾瑶也听到了,她没再多言,转身走了。
回府的马车上,她心口泛酸,忍不住捂着脸哭了出来。
她现在才意识到,文娘找到她根本不是想她挂念她,而是为了银子。
是因为看她长大了,能赚钱了,让她给她和那个男人养老。
回了府已是下午,风娇日暖,吹得芙廷苑中靡丽花瓣纷飞,映得整片天都云兴霞蔚。
傅凌躺在躺榻上假寐,忽听下方小榻有动静,睁眼一看是瑾瑶回来了。
一整天没见小丫头,他起了逗弄的心思,走上前扑到她身上,隔着被子将人抱住。
“好呀你这个野丫头,跑出去一天了也不说想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