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山长看着那腊味陆续搬上施存祈叫来的马车上,脸上微微一抽一抽的。
“范山长!”
陈念莞出来,便见范山长回头,瞥了她一眼,问:“陈四姑娘酿造的这些腊味,都卖给月满楼了?”
“没有没有,自家吃的自然是留起来了。”陈念莞道。
“嗯!”
陈念莞不知怎么的,居然在范山长脸上见着满意的一丝笑意,又见他瞥了一眼院子里头没晾晒好的腊味,才回头看了一眼张二郎:“你进青云书院的事,就这么说定了,等你通过了书院的考核,老夫等着收你做弟子。”
张二郎拱手拜别。
陈念莞没想到才一会儿功夫,张二郎便让那个沉默寡言的范山长欢迎他参加书院的考核,还说服他收自己为弟子,打心底儿佩服。
张二郎却笑了,看着院子里头没晾晒好的腊味,慢慢道:“他哪儿是盼着收我做弟子?他是等着我拜师时送的束脩才是。”
束脩分六礼,除莲子,桂圆,枣子,芹菜,红豆,还有便是肉干。
张二郎要给范山长送束脩,那肉干自然是送她们现下腌制好的腊肉条。
陈念莞想想范山长方才的表情,恍然,也不禁失笑。
那可不是惋惜腊味差不多都被施存祈买走了、见着还有又老怀宽慰的表情么?
原来一本正经的范山长本质上也是个吃货!
柳氏跟侄子们这天出摊回来,进屋一瞧,那陈念莞跟张二郎满脸笑容,眼光炯炯,一开始以为是到月底,又到了数铜钱分银子的时候,大家都很激动。
但当陈念莞说今儿来的贵客将大家酿制的腊味包圆,卖出了二百两,众人登时轰动了。
二百两,当初他们打本才多少银子来着?
乐晕了头的表兄弟们当即喊发财喽发财喽!
陈念莞已经乐过一回了,此时已经能很好控制住自己的激动,努力做个不形于色的打工人主管,让大家冷静下来后,先将那二百两分了。
这一批腊味陈念莞出了二十两,酱汁跟酿造工艺基本是出自她手,她自然是要占大头的,所以一下就拿走了一百四十两,表兄弟们四位成本加劳工费一共分得六十两。
而后她自掏腰包,出了十两当做工钱给张二郎,柳水跟柳叶每人也各得一两。
柳迟等人自然是没有意见的,捧着一张百两的银票围成一团,激动得面红耳赤,双手直发抖:“这,这真的是一百两银子吗?就这么薄薄的一张,怕不是骗人的吧?”
没办法,泥腿子,跟陈念莞一般,最大也就见过十两的银锭子,一百两的银票没见过,不能怪他们没见识。
陈念莞听表兄弟们这么问,自然赶紧点点头。
那施存祈跟大掌柜应该是正派人,还有范山长做保呢,这银票绝对是真货。
表兄弟们还是不放心,这么轻飘飘一张,一个不留神撕了或弄丢了怎么办?
“到钱庄将这银票换成银锭子,可不就得了?”
可不是嘛,他们的六十两可以换六个十两的银锭子,带回家去多气派的?
表兄弟们说着都兴奋起来,畅想家里头的大人们要见着他们带了那么多银子回去,该如何大吃一惊,七嘴八舌笑得停不下来。
表示已经是个冷静人的陈念莞开始数半个月以来摆摊赚的钱银。
在陈家河粉名声大噪之后,两个摊位卖出的河粉直接跨了一个台阶,所以在开摊之后,陈念莞还会在家里继续做河粉、炖汤跟做配料,等负责运送河粉?????的柳风回来后,再加送一批到两个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