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风到底是从抚宁县就一直跟着陈念莞干活的人,如今又是合伙人,那酒楼里需要什么食材,都一清二楚,开春那会儿见萍儿村的农田里种了什么,他就叫田管事种什么,还有萍儿村没来得及种的,他未雨绸缪,也吩咐下去,叫田管事到了农时就先种上了。
所以他庄子里头的出产,完全吻合酒楼的需求。
平时用不上他这农庄里的出息,田管事按吩咐卖与其他主顾,或者送集市上出售,也能赚到钱银,如今田管事也可以按吩咐,直接将东西运到陈家酒楼便是了。
就是,那契书有点麻烦。
自己一签契,表姐他们肯定一看自己的名字就露陷了。
怎么办?
柳风搔头想了想,最终想出了一个好主意,他就叫田管事代农庄主签契吧?
他给田管事如此吩咐下去,田管事连连摇头,“主家,这签契这事,肯定得您来签才行,奴婢不敢。”
“哎,你怕啥呢?你都叫咱是主家了,主家叫你签你就签嘛!”
可田管事胆小,死活不肯,逼急了,还双膝一屈就跪在了柳风跟前。
柳风很惆怅,只得作罢。
而后动脑瓜子再想想,嘿,这农庄不就是自己的嘛,他代表陈家酒楼跟农庄主商谈条件,如今儿跟着大哥识字了,可以自己拟啊。
拟好契书后,叫表姐签了名儿,然后自己拿回来,随便签啥名儿都一样啊?
啊,怕出篓子,再盖个章也成呐!
然后叫田管事补上经手人的名儿就行了。
当下柳风便拟好了契书,拿回家去给陈念莞看过,订正了两次后,他便带着一式两份地协议回到农庄,拿出自己刻的章,狠狠地按上去,再叫田管事也手签了一个,就算交差了。
陈念莞不疑有他,看了那两个名儿,奇怪:“怎么两个名字不一样?”
“哎,这章盖的是农庄主的名儿,这田安是农庄管事的名儿,平时农庄主忙得很,都是田管事在打理农庄,咱们酒楼的人有什么事,直接找田管事就行了。”
陈念莞点头,仔细瞧了瞧印鉴上的名儿,“卯木三?这是那农庄主的名儿?”
“啊!”柳风眼皮跳了跳,装着若无其事地点点头。
“这名儿真奇怪!”陈念莞又看了柳风两眼,嘀咕着,但也没有深究。
柳风暗暗松了口气。
自此,backup供货源的事这才告一段落。
在陈念莞跟柳风的农庄签订协议的第四日,萍儿村送蔬菜进城的时候,就出事了。
这一日柳河的运输队按照往常的规律,两辆驴车载着满满的货物,早早地就?????从萍儿村出发去往京城。
出了萍儿村二十里地左右的地方,便有一群不知道哪里来的匪盗,跳出来劫道。
在鸭棚出事后,警觉性高的陈念莞除了叫施存祈雇用多了护卫去萍儿村,找了后备的农庄,同时自然也不忘每日从萍儿村要送新鲜蔬菜到陈家酒楼的输送车队的。
要想毁掉陈家酒楼的营生,最容易下手的当然是从萍儿村运送过来的物产了。
这么大一批物产若是没有按时送到京城里头,当日的酒楼食材短缺,再加上京城里的货源都被各家酒楼垄断了,自然就没办法正常运作了。
以防输送队伍出事,陈念莞临时将徐大爷的两个徒弟徐大徐二,还有两大猛兽给调到了萍儿村。
有状元楼的声威在,陈家酒楼的主顾虽说主要是夫人姑娘们,但非富则贵,这些暗中使坏的人是不敢在内城的酒楼里闹事的,再说徐大徐二跟两大猛兽都是机动人员,酒楼护卫少了他们四个也不会坏事。
但他们这一行人却不跟车同行,而是坐马车,故意落后一段距离,以此迷惑或许存在敌意的黑手,这般行事了三日,车队的人都知道后面还有人护着他们,所以,遇见盗匪的时候,他们也没有慌,而是首先吹响了传达讯息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