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沙略一犹豫,终道:“不过,若想痊愈,达到未受伤前的样子,却是远远不够的。毕竟,那股寒气太过歹毒,就算被外力压制,仍是能造成相当程度的严重破坏。”
殷扬沉默了一下,又问:“如果把三功合一,再给他练呢?”
这次,祁沙立刻道:“此伤虽重,但也不至于……”
殷扬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摆了摆手,打断道:“无忌是我弟弟,做兄长的给他点好处又如何了?再说,等到明天,少林三僧回去少林,老破那里也必有建树。到那时候,我们的计划便可完成三分之二!”
“什么!破军也得手了?”听到殷扬的话,祁沙很有些楞然的失声问道。
殷扬好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他的失态感到很有意思:“呵,就准你老七得手?我说,你是不是有点瞧不起老破啊?再怎么说,人家也为了差使,剃了光头当了回和尚呢。付出的辛劳可不比你祁大公子少。”
今夜出现之后,便一直保持着冷酷面色的祁沙,此时只得苦笑连连。心中暗道,包破军那家伙本就是个光头来着,哪里又有什么付出了?这货就算是进了少林,也必是个花和尚的德行。只是没想到,这个破人竟也能办成实事……
心下腹诽不已,祁沙在表面上,却是一幅与同僚相亲相爱的架势,看到殷扬心情转好,也不禁凑趣道:“只要咱们的圆破大师一得手,这三分的神功,便已集齐了两门!只是,那个峨嵋派,却也不好对付……”
殷扬不屑一笑,说道:“本座早已发信,约那灭绝老尼一晤。到时候,只需探囊取物即可。”
祁沙虽不知他为何有这般信心,但猜想主上的行事手段,必然已有布置。当下,便不再多言,只是简单地交代了几句,殷扬之前嘱咐他监察的宋师弟的相关情报,便就告退。
殷扬单人只影,伫立院中,看似沉静。心里面,却是在想:
没有九阳功的张无忌,倒不像真正的张无忌了……
忙碌的一夜过后,第二天,一众武林豪杰,江湖草莽,一大早便各自下山。少林、峨嵋、昆仑三派,虽是架子大点,多叨打扰了一会儿,在近中午时,也被武当七侠客气地送往山下。
本有心向天鹰教靠拢的拳梅二人,各拿了殷扬的一块铜牌,屁颠颠地下山,朝天鹰教总堂去了。
而重任在身的殷扬,则是仍旧住在武当山上。
这天,早锻炼结束以后,殷扬又跟殷梨亭、莫声谷两人,打了两架活络筋骨。中午吃完饭后,便跟着这两个被他以徒手切磋为名,蹂躏了整整一上午的不幸家伙,来到了俞岱岩所住的院子里。
殷扬一进院子,发现老宋、老俞、两张,甚至张老爷子都在,连忙一改神色,上前一一招呼。
一通见礼过后,张老爷子最先发话:“呵呵,前番大礼,尚未正式谢过。今日,又要劳烦殷公子你妙手施为,替老朽的三弟子治疗伤势,可真是失礼啦。”
说着作势一辑,可把这位“殷公子”吓得不轻,赶紧施展轻功,闪到一侧,嘴上连忙说道:“晚辈可当不起您老行礼。再说天鹰武当,如今已是一家。治疗无忌的三叔,本就是在下分内之事,张真人您太客气了。”
张老神仙听了,又是洒然的呵呵一笑。对殷扬口中“天鹰武当是一家”的硬拉关系之语,也未有反驳之意。只是夸赞了几句“年少有为”、“殷兄佳孙”之类的,倒把某嚣张男弄得有些脸红。
第五卷 武昌黄鹤楼头上 No。069 治骨
“阁下真乃信人!”
殷扬和俞岱岩几乎同时出口,说得都是同一句话。
一语即毕,空旷的内室里,两人均是微微一楞,接着齐声笑了起来。世间之事本就是这般离奇,昨个儿还是仇人,今天就能变成朋友。殷扬本非此世之人,看待事情的角度自然不同。而俞岱岩残废了十年,什么痛苦都已受过,相对于“恩仇”二字早已观得透彻。
这种人,若非心死如灰、行尸走肉,便是心存偏激、阴险滋生。不过,若有一线生机,能让他逃脱、摆脱这命运的桎梏,无论他已变成了什么样,其内心里,做出的选择必然会有所改变。
俞岱岩是不幸的,但在同时,他也是幸运的。说他不幸,是因为其悲惨的经历。而道他幸运,则因在这一世里,俞岱岩碰见了一个“本该”并不存在的人。
殷扬与那俞岱岩彼此对视了片刻,又是心照不宣地互相一笑,便从怀里拿出了一个深黑如漆的精致小盒来。殷扬把玩过此盒多次,现在已知它乃是由一块大玉雕成,形有特异,胜在触手生温,古意盎然,确是一件极其珍贵的宝物。
殷扬揭开盒盖,满室顿闻一阵芬芳冰凉的清爽气息。
殷扬笑道:“俞三侠,你的旧伤早先已经愈合。此刻医治,在下须将你的手脚骨骼重新折断,再加接续,望你忍得一时之痛。”
耳中,听着对方沉着的语气,俞岱岩又见到他信心满满,暗中本还有些患得患失的心态,登时一定,竟似十分信任殷扬。眼见自己这将近十年的残废,竟然真能重行痊愈,哪还怕什么一时之痛,当下禁不住又有些激动地言道:“阁下动手便是。”
殷扬知道俞三是属于硬汉一流的人物,便也不再多言,直接走上前去,解开俞岱岩全身的衣物,仔细回想了一下,之前从刚英口中敲来的金刚门治骨秘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