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从安朝老人做个鬼脸,笑嘻嘻道:“明明是凿壁偷光!”说罢将玉玦拿出晃了晃,“爷爷,可记得当年的韩子束?”
谢侯的脸色忽变,接过东西看了几眼,“是他的?”
谢从安点头,“爷爷可是见过?”
她面露惊喜,却见谢毅摇头,“那时我早已借口修身,闭门谢客,连几次例循问安都是谢广陪了你去的,怎会见到这种东西。”
虽然早已猜到了答案,但还是难免失落。
谢毅看着谢从安,想起影卫回禀的雪山之险,忍不住吩咐她,“韩子束当年之事甚秘,你当谨言慎行,切勿惹祸上身。”
谢从安默默点头,接回玉玦,心里却琢磨着,究竟该如何处置,才能也将韩玉护得周全。
谢毅见她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不再多说,只催促她快些用饭。
小厨房备下的早餐种类丰盛,谢从安吃的鼻尖冒汗,再喝了片刻茶,已撑得肚子满满。
“没觉悟的凤统领,这个时辰还不见人,哪里是负荆请罪的态度。”
谢毅笑她:“凤清能独得皇帝宠信,你莫要再小瞧他。”
谢从安有些奇怪,“爷爷是说,我认识这个人?”
“你都忘了?”
一句反问让谢从安捂脸哀嚎,“早知如此,我又何必作势为难,反倒让人看了笑话了。”
她说着摇头道:“不行,我这里有气过不去,还是不能将这闷亏吃了,定要让他好好与我道个歉,将那乌衣卫教训了才好。”
乌衣卫为天子贴身近臣,混入了贼子难道他这个首领会不知道!
她本就计较皇家对谢氏的态度,心疑那些人是否奉了密令,不过因为败露了才用这样的荒唐借口,私心也想着若能发现些条件筹码,或许可以拿来帮上韩玉。
谢侯仿佛看透了她心内所想,“丫头不可偏激。若乌衣卫当真是奉上令行事,你昨日未必能活着下山。”
谢从安当然知道昨日的逃脱有几分幸运,忽见爷爷凝眉一望,跟着也探过头去。
远处回廊上过来两道人影,还未看清,心中一念闪过。
“您说,那些乌衣卫,可会是冲着别人去的?”她说着晃了晃手中的玉玦。
谢侯似也被这一言惊醒,抚着胡须沉默下来。
韩子束之死早已是十年之前,若菁妃真的是旧人,怎会不知道这玉玦的危险?而且她怎么可能容许韩玉这个威胁?
忽然懂了为何韩玉才艺如此却一直躲在温泉行宫里,谢从安脱口道:“难不成那位娘娘也是刚得的消息?”
忽听门外传来一声清朗:“凤清驭下不周,将小姐至于危险之境,还请侯爷责罚。”
不知自己的话有没有被听去,谢从安慌乱一瞬,抬头见爷爷神色肃穆,一言不发,她便回头去应来人。
原以为这乌衣卫统领必然是个满面风尘,奸诈恶毒的干瘦老头,没想到竟是个唇红齿白的年轻男子,瞧去不过二十几岁。若不是浓眉大眼中和了口鼻的秀美,她真的会把此人与韩玉那种小白脸混作一谈。
对方见她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瞧,也是怔了一下。
“凤统领此行是来道歉的?”
见谢侯发了话,凤清歉意的低下了头,“正是如此。凤清此次必要查个清楚,给侯爷一个交代。”
谢从安哼了一声,直接把不信两个字摆在了脸上。
谢毅缓缓抚着胡须,意有所指道:“你可知道安丫头于老头子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