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日,柏炎日日都要吃东风楼的糖醋鱼,一日不去都不行。
看着有人平日里一张冷峻没有什么好脾气的脸,酸溜溜一口咬定自己不会挑鱼刺,非要让夫人给他挑鱼刺的场景,丰巳程只觉浑身上下鸡皮疙瘩都不知起了几身。
遇刺挑了不说,还要夫人喂……
丰巳程这一连几日看得眼睛都要瞎了。
若不是柏子涧去送大姑娘回府,那日日跟来辣眼睛的就不该是他,丰巳程就这么日日盼着柏子涧早些折回。
其实这几日也不光是吃糖醋鱼。
丰巳程记得前几日侯爷唤他到房中问过话,问他早前同夫人去各处看地契铺子的时候,可曾随夫人在城中逛过衣裳和首饰铺子?
他如实应了。
这几日,柏炎便真的每日都寻了时间陪同着苏锦在城中闲逛。
屋中添置了不少苏锦喜欢的摆设和夫人常用之物。这些摆设和物品一上来,整个屋中兀得就变了。
不似早前空荡荡的,仿佛只有柏炎一人一年来住三两个月的屋子,而是有女主人在的房间,连屋中的置物架上也放了小盆的海棠……
苏锦在苑中躺椅小憩的时候,柏炎还会独自一人对着那小盆海棠花笑……
除却屋中的陈设,苏锦来云山郡府邸时,随身的东西带的不多,也似是这两日都有柏炎陪着置办得齐全了。
胭脂水粉,金银首饰,衣裳和鞋子……
能做的,柏炎事无巨细。
她亦知晓,他是想多些时间同她一处。
军中之事,惯来说急的时候忽然就急,若不是常年在边关驻军,大军拨冗的日子一定,再是儿女情长,依依不舍,也要上马出征。
平阳侯府是军侯府,她亦见过他身上的伤痕,尤其是背心那处。若是时局不安稳的时候,许是一年到头也见不到他。
她亦珍惜同他一处的时光。
苏锦思绪中,柏炎却在一侧驻足,“昨日说的,家中都是我的书,你要添哪些书,可有列好单子?”
今日遂又逛到书局门口。
苏锦笑道,“不必列单子,心中就有。”
柏炎笑笑,牵了她的手入内。
两人入了书局,丰巳程自觉驻足。反正进去也是听他二人酸溜溜说话,还不如在书局外候着。
夏日炎炎,丰巳程环臂。
目光不时瞥向书局中。
在书局里,两人似是话也不多,但默契固有。
夫人指哪本,侯爷便去拿哪本;有些夫人翻了两页,需放回的便自己放回,或垫着脚放回,若是夫人垫着脚也够不到的,也无需开口,侯爷便笑了笑,伸手替她放回去。
似是,还附带一句,“小矮子……”
丰巳程远远看去,只觉都要都酸过前日里那只柠檬了……
啧啧,干脆再离远些。
丰巳程踱步到书局对面的凉茶铺子小坐,还不知他二人要何时出来,便要了杯凉茶候着。
谁知刚落座,就见几骑自凉茶铺子前的大街上骑马飞驰,挂起一阵风似的,险些将凉茶铺子都给掀了。
丰巳程不满嘀咕,“又是从哪里来的人,这么火急火燎的……”
凉茶铺子的老板娘上前,也皱眉应和道,“可不是嘛,咱们云山郡似是少见这样的人,侯爷管得严,军中若无急事都没有敢在大街上骑快马的,眼下,不知这又是从哪里来的人,方才也见了几个,也是这么风一般的,连小孩子都给吓到了……”
丰巳程眉头微皱,方才就有几骑?
他放下手中的凉茶被子,心中掂量了少许,似是没听说有谁眼下来了云山郡,都知晓云山郡是侯爷的地方,谁会在这里这么高调?
丰巳程想不到,只是疑惑时,又有一骑忽然停在他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