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以为白政仁只是对他的身份和性格不满意,所以他就拼命讨好他,证明自己的价值,可没想到连这个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他甚至都没有将他当作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待。
原来害死自己的居然是他这么久以来一直渴望得到的父爱,只是白政仁没有施舍给他半点爱,反而是自己的痴心妄想害自己走向了绝境。
“不、不想死——我不想死!”
白知延在噩梦中惊醒,他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吓得旁边的人一哆嗦。
他抬手摸了一把已经被汗水浸湿的刘海,梦中的对话仍然在他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你——你还好吗?”
还处于恍惚状态的白知延闻声看去,目光清明后这才发现徐时元居然就站在了自己的床位旁边。
他不知道徐时元是什么时候来的,不过看他有些吃惊的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是看到刚才自己做噩梦时的样子了。
白知延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但是刚从梦魇中逃脱的他也没有心思再强扯起嘴角装模作样的与他交流。
白知延的脸本就长得白嫩小巧,平时戴着大框眼镜总让人觉得他身上散发出一种阴沉的气息,现在他刚刚睡醒没有戴眼镜,徐时元这才看到他完整的面容。
“我没事。”
语言不带任何感情,面上也不似往常那样带着笑意,他微微昂头,清冷的气息与孤高的面庞让人移不开眼,有一瞬间让徐时元以为这才是真正的他。
“你有什么事吗?”
听到白知延不冷不热的回应徐时元知道他并不想多说话,识趣的不去问他做噩梦的事,“我今天看你状态不好,所以想来看看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昨天徐时元看到白知延收下了他放在他桌子上的牛奶,以为他是有想听自己解释的意思,只是今天中午他在天台一直等到午休结束他都没有看到白知延,没想到他已经向老师请假了,他总觉得白知延不舒服有自己的一份责任,所以他才会在放学后过来,只是没想到居然放学了他还在睡觉,而且还做起了噩梦。
“那天是我的错,我当时状态不好才会失手打翻牛奶,我向你道歉。”徐时元微微鞠躬,语言中的真诚不似作假。
上一世白知延与徐时元的来往并不多,他不清楚徐时元是什么性格,但是看他这副模样说的话也不像是伪装出来的,是真的觉得抱歉。
“我没事,身体不舒服也不是你的原因,你不用太在意。”对白知延来说,徐时元那天做出的事简直就是毛毛雨,根本不值一提。
徐时元见他是真的不计较,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他见过太多得理不饶人的纨绔子弟,这种事若是被他之前认识的人遇到,必定会揪住不放以此为要挟他。
“那你没事就好,我先走了。”他背好自己的书包向门口走去,末了又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白知延。
此时的白知延正一动不动的看着准备离开的他,见到他转头,浅浅的露出了一个微笑。
可能是因为他身体不适,这笑容与徐时元之前见到过的不太一样,柔美却又带一丝羸弱。
徐时元呼吸一窒,他心底突然有种异样的感觉,难道他就这样一直都在看着自己离开吗?
“怎么了吗?班长?”
“没、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你明天还会去……”
他想问白知延以后还会不会继续去天台吃饭,可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白知延疑惑的看着欲言又止的徐时元。
“去什么?”
“午餐时间还会不会去天台……”
白知延一愣,明白了他的意图后心底冷笑面上却绽放了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我当然会去啦,可是如果我去的话,班长会让我尝尝你自己做的小菜吗?”
没想到白知延还在惦记着他第一天见到的那个小菜,徐时元心里闪过一丝捉摸不透的情绪,他坚定的点了点头,仿佛是许下了什么承诺一样。
“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