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的人手上霸王枪弹上半空,虚划几下,就像书法大家,提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的疾舒胸臆,他却借枪画出心意。
明明没有直接杀向九韶剑客。但晨風已经叹息道:“结束了。”
他的这虚招,隐含无比深刻的后着,本身已是一种玄之又玄的霸气。九韶剑客剑吟,霸王枪已横过虚空,循着似早已安置在空间中,弯弯的弧曲线路,击向谢玄,不理天下间千般万样的诸般武术。他这一枪,已尽显臻达巅峰又是最本源的精粹,本身充满莫之能御的威力。
剑啸声同一时间充盈场上,一改先前的气象万千、惑人心魄,此刻却是潇逸跳脱的清音,合形而成一种如诗似画,既浓郁又洒脱的意像,高低韵致的音符,一个接一个地被冷静精准的安置在空间内,本身亦似有种防御性的作用和魔力。
等到声音停止时,九韶剑客已经死了。
被称作“九勺滑头”的九韶剑客,竟然一袋烟的工夫,就被搞死了。
那受伤的人,刺杀成功了。
泼过水的人,吓得两股战战。一股暖液顺着腿往下流。
他吓尿了。
他刚刚可是把涮锅水泼人家身上了啊!泼了也没有道歉啊!这种事儿道歉也没什么用……要么除非是拿命来。
人家刚刚杀了一个九韶剑客,还怕再杀一个么?
现在泼水的人只有一个希望,那就是这刺客怕事,办完任务直接撤。
可是这刺客好像不是很怕事。他竟然朝街边看过来!
不但看过来,而且还走过来!
泼水的人僵住了。他也想逃,但是肌肉全都僵成了木头或者石头,动也动不了。连呼吸都呼吸不了。
那刺客走近街边,掏出饭团那么大的一颗金子,递给了刚刚拿饭团给他吃的人。
这金子边缘不整齐,是他刚刚用手指剪下来的。
一饭之恩必偿!
偿完之后又怎么样呢?睚眦之怨必报?
刺客淡淡的转身,走了。
他只偿恩。什么怨?他忘了。
功成,事了,身退。
他退。
退又哪有那么容易!
曼殊微“噫”一声
巷子两边忽然各出现十多名箭手,没有任何警告,就那么拉弓箭!毫不留情地朝刺客放去。
这些箭手并不是刚才就埋伏好的。他们都是事件生之后,才赶过来的!来时几乎无声无息,一来就位,立刻击,虽然是群众演员的箭技,似乎只要是个士兵都能放,但他们却放出了剑道高级的精髓!
如果一定要作比较的话。曼殊只有在苏穋身上,才见过这种感觉的箭艺。
而刺客也很意外。他没想到杀个九韶剑客,会引出这些人。但是意外没有影响他的应对。他的霸王枪化作绕身疾走的激电精芒,遍游全身,以劲道却拿捏得恰到好处的手法,在或挑或拨或卸或移间,把左方射来的箭矢改变方向射往右方高处的敌人,右方的亦礼尚往来,顿变成左右互射的诡奇状况。
两边箭手飞快的变换身形,让过了所有的箭。
然后,有一个非常高大的汉子,挥手而出,一箭。不是用弓弦,而是用手放出去的。
这简直不是飞箭。而是飞箭了。
刺客喝了声“好!”,竟然那么一手往此冷箭抓去,丝毫不避,有如赌徒在赌桌上倾尽所有,博他娘的最大一铺。他五指已经紧执住箭身,那箭竟仍在他掌内火辣辣的滑钻了三寸,差半寸便到达他胸口。刺客猛的缩胸,但胸口仍然如遭雷殛,以他的功力,仍吃不消,往后挫退三步。
那些箭手哪里容得他退后,立刻一拥而上,施展出神妙的捆缚网,把他绑得个结实。高大头儿厉声喝问:“你是外面进来的?”
曼殊微微一笑,望向晨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