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赋予你特权,任何人想要接近这孩子,只要你觉得可疑,都可以拒之门外。你要做的,只是将他安全健康地抚养大。”
江慈忙跪下领命。
皇帝拂了拂袖,不甚在意地离去,仿佛对这婴儿毫不关心,甚至没有走近去仔细看一眼。
杜莺每天在寂寥中数着日子,和儿子分开的每一天,似乎都很漫长,但是她坚信,只要自己不死,就总能等到可以出去的一天。
皇帝要杀她,肯定不会大费周章将她接进宫再慢慢地折磨至死,让她一个小女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可以有一万种方法。
当然她也不会指望萧奕北会来救自己,她连生孩子那天都没看到这个负心薄情的男人,他能让她把孩子生下来,似乎已经是对她最大的恩赐。若不是这一代的皇家子嗣稀薄,萧奕北一堆侧妃都没生下过一儿半女,只怕她连生下这孩子的机会都没有。
敲门声不紧不慢地响起,杜莺恍惚了很久才回过神,确信是有人在敲她的门。
她疑惑地下了床去开门,毕竟是坐月子,她每天还是以躺为主,受不得风寒。可是廊下不是该有侍卫太监守着,不让她出门半步么?到底是谁在敲门?
初夏正午的日头已经很烈了,明晃晃将殿外的地面都照得发白耀眼,强光之下她半眯着眼,几乎看不清门口那道身影的面容。
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亮的光线了。
“你还好吗?”陌生的男声响起,浑厚低沉,居然带着磁性的诱惑。
杜莺抬手半遮面,往旁边退让了一下,那人走进屋来,她才能从指缝里打量进来的男子——绛紫色暗纹锦袍,绣着盘螭云海,整个人看来气度不凡,容貌俊雅中带着三分邪魅。
“我……不认识你。”
杜莺缓缓放下手来,轻偏着头,有几分疑惑地看他。
她刚从床上下来,穿着雪白中衣,肩上只披了果绿色的云帔,脸上犹透着产后的苍白,但掩饰不住容颜的清丽,长眉如画,杏眸澄澈,连略失血色的丰润樱唇都是淡淡的樱粉色,惹人怜爱。
面前的年轻男子神色有点僵,眼神也滞了一下,似乎被她的美貌震惊了一瞬。
杜莺对这种惊艳的神色并不陌生,意外的是,面前这个男人也俊雅得出乎她的意料。皇宫内,这样衣饰锦绣又气度迫人的男子,必定又是哪位皇子。她轻声问:“小女子杜莺,请问你是哪位王爷?”
她谈吐的斯文和应变的机敏也出乎萧奕墨的意料,他怔了怔然后淡笑:“怪不得太子喜欢你,是有理由的。”
太子对于朝政之事往往毫无独到见解,可是看女人的眼光从来都不差。以前的琉心,现在的杜莺,都是万中无一的美人。
“本王是暮王,今日是特地来看望杜莺姑娘的。”
“一个阶下囚,不劳王爷牵挂。”
“阶下囚?”萧奕墨浓黑的剑眉扬了扬,“谁这样对待你了?还是说他们照应不周?”
他回身朝门外冷声喝道:“日常都是谁伺候杜姑娘的?”
很快便有个小宫女匆匆过来,看见他有几分畏惧,垂眉低首:“奴婢见过暮王爷,奴婢和彩莲一同伺候杜姑娘的。”
杜莺轻叹一声:“她很好,王爷误会我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