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太后的寿辰正该大办呢,皇后娘娘去询问一二也是理所应当。”芍药走了过来,递上托盘,“娘娘,把药喝了吧。”
叶含光叹了口气,有些惆怅地望着一看就苦兮兮的药汤,“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太医说了,药至少得喝一个月,为了未来的小主子健健康康,娘娘就忍忍吧。”芍药笑着劝到。
“唉。”叶含光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端起了碗,心一横便一饮而尽,继而连忙咽了几口茶,又咬了一块蜜饯。
“参见陛下。”
听见外头的请安声,叶含光不知为何突然有点心虚起来,摆手示意秋盈把药碗收了,她主动下了榻迎了出去,“今日怎么来的这般早?”
风熙迈进屋来,“今日奏章批完的早,便早些过来了,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叶含光有意无意挡着他的视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风熙那双漂亮的眼睛瞧了过来,“……有事瞒着我?”
“哪有事瞒着你……”叶含光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
渐渐摸清楚她脾性的风熙也不搭理她,直接转头问一旁的芍药,“刚刚你们家娘娘在做什么?”
“回陛下的话,娘娘只是在喝药而已。”芍药低着头回话,语气隐带笑意。
“喝药?”风熙立时不安起来,“是哪里不舒服吗?”
叶含光微微红了脸,扭头看窗外,“没有。”
风熙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心里的担忧却压过了一切,“这种事上就别嘴硬了,到底是哪儿不舒服?”
“真没有……”叶含光有些无奈,还是忍着羞窘答道,“是调理身体的药。”
风熙愣了愣,明白过来,立时脸上便笑开了花,看着从未见过的叶含光害羞的模样,很是新鲜地瞧个不停。
叶含光被他看的有些恼了,伸手去捂他的眼睛,“别瞧了,有什么好看的!”
“你好看呀。”风熙接受了她的投怀送抱,任她捂着自己的眼睛,搂上她的腰,笑意盎然,“太医说要调理多久?”
“说是一个月……”叶含光有些底气不足道。
“不过一个月而已,我等得起。”风熙拿下她的手,握在手中亲了亲,眉梢眼角俱是笑意,似乎带着某些暧昧的暗示。
叶含光只觉得手心一阵痒,似乎痒到了心里一般,连忙抽回了手,心里别别扭扭地想着,也不知道风熙是怎么回事,之前那副乖乖巧巧动不动就害羞炸毛的小白兔样子就跟装出来的一样,近来越发咄咄逼人气场强硬起来。
风熙也不在意,一个眼神过去下人们便乖乖退散,叶含光只比他低半个头,此时有些僵硬地低着头被他搂在怀里,似乎是强撑着不愿露怯一般。他偏头轻轻吻了吻她的头发,一手慢慢抚着她的后背,心底满是愉悦和满足。
入宫三年,叶含光早没有了当年在战场上的戾气和警觉,即使是被抚摸着要害,也只是僵了僵便慢慢放松了下来。温顺地伏在风熙怀里,感受着另一个人的气息,那么温暖的,平和的,安谧的,让人心里涌涨起满满的酸楚和幸福的气息,她闭上了眼睛,发出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喟叹。
世界那么大,遇到你,我何其有幸。
静静抱了一会儿,风熙摸了摸她的脸颊,“近日杏花开的正好,要不要去看看?”
叶含光抬头看着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来,眨了眨眼,膝盖不好站不住了就直说嘛。
风熙准确接收到了她的讯息,伸手一个脑瓜崩弹到她脑门,“瞎想什么呢。”
换了外出的衣服,叶含光同风熙两个慢悠悠自长乐宫出来往御花园的杏花浦走去。
在恋爱当中,肢体接触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无论多少的互诉衷肠,也比不上一个温柔的拥抱更能使两人亲密起来。
初春依旧泛着凉意,两人的手却都没有收进袖中,随着行走的步伐而不时轻轻碰到一起,随着每一次碰触,心口便愈加热的发胀起来。昨夜刚刚下过雨,天地间尽是凉爽通透的草木清香,让人忍不住的心生愉悦。
不需要言语,风熙握住了她的手,两个人都没有看向对方,却一霎那如同心意相通一般露出了微笑。
御花园里的杏花同垂柳交互种植在湖边,每到春日,嫩绿与雪白交映总是格外春意盎然。
“我是个俗人,瞧着花都漂亮,却是认不出有什么区别。”叶含光叹息,“在燕州的时候,只记得府里有一株西府海棠,果子倒是酸酸甜甜的。”
风熙失笑,“你怎么只记得吃?”
“还有春天的榆钱,只带着一丝丝的清甜味儿,拿来做饽饽是最美妙的。”叶含光瞧了他一眼,带着淡淡的笑和怀念,“那时候整日里忙着打仗,能填饱肚子就是好的,赏花那种雅事是留给后方的大家小姐们的。”
风熙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御花园里哪个季节的花都有,日后朕陪你一个一个都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