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你怎么在这?”
听到这边的动静,卫姮按耐不住了,压根没心思选什么丫头了,立马撩起裙摆匆匆跑了过来,跑过来看到卫臻也在,果真一脸鬼鬼祟祟的躲在月洞门后,顿时拉下了脸白了她一眼道:“卫臻,你怎么也在这里!”
说完,看了看苏万里,又看了看卫臻,见大姐姐卫岚不在,又眼尖瞧见身后备了马车随从,浩浩荡荡的跟着一大队人马,一看便知是要出门的,卫姮顿时双眼亮了,双目炯炯、一脸兴奋得看着苏万里道:“表哥,你这是要出门吗,这是要去哪儿啊?”
这时卫绾也跟着走了过来,她一早就得了消息知道苏万里要领着卫臻出门,嘴上打着给她赔礼道歉的幌子,谁不知道是想要领着人一道出去玩的,当即浅浅的笑着道:“一瞧便知是要出门的。”
说着,又笑着看向苏万里道:“表哥今儿个要带七妹妹去哪儿玩?听说楼望江楼的席面不错,爹爹每每回来都赞不绝口,往年咱们府里设宴都是请的望江楼的大厨来府里做宴,表哥今儿个跟七妹妹难得出门一趟,万万莫要错过了望江楼的美食才是!”
卫绾的话音一落,只见卫姮捂着小嘴哇哇哇的尖叫了出来,兴奋得胀红了小脸,整个人蹦跶了起来,一脸激动道:“我要去,我也要去,表哥,我最爱吃望江楼的盐焗鸡跟水晶肘了,你捎上我,捎上我一块走吧!”
说完,难得一脸冰释前嫌的去拉卫臻的手道:“卫臻,你与表给说说情,让表哥一并带上我罢!”
卫臻看着牵着自己手的那只小胖手,又对上卫姮目光炯炯的双眼,正要缓缓点头时,却见那苏万里一柄扇子伸了过来,将扇子一撑开,直接挡在卫臻与卫姮二人之间,抬眼冲卫姮道:“这可不成,带上一个小鬼就够令人头疼了,带上两个还让我怎么松快!”
卫姮想了想,立马松开了卫臻的手,咬了咬牙,一脸心虚的不敢看卫臻,道:“那……那表哥你就别带卫臻,她最是个呆笨的,定是无趣的紧,你就带上我吧,连祖母都夸我最是讨喜不过了!”
卫臻心里翻了个白眼,心里那么一丢丢好感顿时荡然无存。
苏万里亦是乐得不成,不过依旧摇头道:“不成,七妹妹可以出府,你却不能!”
卫姮咬牙道:“为何?”
苏万里:“这个你得问老太太了?”说着,道了句:“不过若是今儿个兴致好的话,倒是可以给你打包一份水晶肘子。”
卫姮却不稀罕他的水晶肘子,只咬咬牙道:“我去求祖母。”
说完,撒腿就要往荣安堂跑,瞧着那小模样,委实想去得紧。
卫绾却一把将人拦了下来,道:“小九,不得胡闹!”
卫姮嘟着小嘴,又恶狠狠地瞪了卫臻一眼,小脸胀鼓鼓的,卫臻见了不由冲她做了个鬼脸,卫姮气得直跺脚,伸着小手指着卫臻气得说不出话来。
苏万里耐心耗完,无心再逗弄卫姮,顿时拉了拉卫臻的小辫,道:“走吧,七妹妹,再不走,天都要黑了。”
走之前,随手冲里头那排刚入府的小男孩身上伸手一指,道:“后头两个高个的过来跟上,对,就你们两个!”
两人一脸迷茫的转身。
江妈妈立马跑了过来,冲着苏万里一脸陪笑道:“表公子,您……您这是?这一个个的可都是今儿个刚入府的,还没教过规矩的,有些莽撞,若是冲撞了您便不好了,您但凡有什么吩咐,只管吩咐老奴便是!”
苏万里随口道:“不打紧,就他们俩了,本公子今儿个将这二人借上一日,晚上便将人归还给你。”
那两人低着头恭恭敬敬的过来,却不料一把被卫姮拦了下来,卫姮心里有气,指着其中一个又黑又壮的故意道:“他不成,他是我挑的奴才,我不许,表哥若想要人,挑其他的吧!”
苏万里顿时抱着双臂道:“哦,九妹妹你确定要挑这个奴才贴身伺候?”
打趣了一番,又摸了摸下巴道:“那可怎么着,表哥也正好瞧中了这个奴才,本想着晚上回来跟姨母要人了,既然咱们两个眼光一样,要不这么着吧,为了公平起见,且让他自个选如何?”
卫姮抿了抿唇,伸手戳了戳那个奴才,冲他咬牙切齿道:“若不选我,你往后可死定了。”
话音将落,只见那个奴才缓缓抬起了头,顿时露出了一张黝黑无比的脸面,对方不过□□岁的年纪,却身子壮实,瞧着虎头虎脑的,却生了一双双目炯炯的虎眼,瞧着不是个畏缩胆小的,与另外一位诚惶诚恐的男娃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抬眼看了苏万里一眼,又看了卫姮一眼,不多时,又飞快的抬眼瞅了对面卫臻一眼,没有开口说话,却是默默的抬起了步子走向了苏万里。
苏万里满意的看着对方道:“不错,有眼光,我跟前正好缺了一个随从,今后你便跟了我吧。”
对方恭恭敬敬道:“是!”
卫姮见了却是气红了眼,只指着那张黝黑的脸面咬牙切齿道:“哼,狗奴才,你……你给我走着瞧!”
一群人中唯有卫臻微微抿了抿嘴。
陈闰土。
吕氏的儿子。
他果真还是跟前世一样,入府了。
上辈子他何时入府在何处当差卫臻不知,却敢肯定不是在苏万里身边,两世重合在了一块,轨迹相似,却又慢慢的有了些不同。
一路上,卫臻都悄然拉开了马车的帘子,认认真真的欣赏着马车外的景致,宽广的街道,华丽的铺面,热闹的城池,看着外头自由自在的身影,卫臻心里甚至陡然升起了一些想法,其实,就像街道上这些寻常老百姓一样,做个普通人何尝不是一桩幸事!
一路上卫臻并没有与陈闰土相认,权当对方是个陌生人,对方还算有眼力见,除了最开始偷偷瞄了她一眼以外,一路上未曾有任何逾越之处,除了双方二人,无人得知他们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