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不喝白酒,炽热的浓浆从他喉管划过,好似割出一道火焰,直把他五脏六腑都点燃。
胸口憋闷的一口气堪堪吐出来,他总算有了活过来的感觉。
贾大富的委托显然不在洛凡射程之内,他趁着自己还没醉死过去,颤抖着拨通了师父的电话。
晚上十点刚过,电话那头的声浪已经不堪入耳,王侃那老货又不知道在哪个相好的床上尤云殢雨,哪里有心思听洛凡讲鬼故事?
“你肯定听错了。”
王侃不以为意,才听洛凡讲了一半,就打断说,“要是最近太累了,就好好休息,我看你就是憋傻了。”
他是傻,以至于独居多年的洛凡晃晃悠悠在家里洗澡时,差点儿把自己摔死。
如果他真就摔死在浴室里,恐怕尸体臭了也不会有人发现吧?
这套房龄快30年的老房子是洛凡爸妈留给他唯一的遗产,他就在这套老房子里出生,如果能死在这里,似乎也不错。
不知道为何,今夜的洛凡总是想到死。
他趴在阳台的围栏上抽完一支烟,这里是三楼,如果跳下去,怕是也摔不死,搞不好还要残废,如果要给自己一个了断,洛凡绝对不会选择跳楼。
冷风如刀子般割上他泛红的脸蛋,洛凡自觉得酒醒了大半,便把指缝里的烟屁|股狠狠捻进干巴巴的花盆里。
几个小时前在郊区那段经历说不上有多惊恐,他如今四仰八叉地趴在床上,任由窗外一抹斜月冷光沉在他光滑又苍白的脊背。闭上眼,洛凡被无法抗拒的倦怠裹挟着,整个人神经都松缓下来。
再过一个小时,他就要29周岁了,可他仍然还是一个人。
洛凡是个gay,高中时他就清楚。
那时的少年青涩单纯又内向,面对喜欢的人甚至不敢多看两眼。直到高中毕业时,暗恋两年的男神和他好gay蜜官宣,洛凡第一次灌醉了自己。
他至今对酒醉后的记忆都十分模糊,但洛凡确信,那晚,男神吻过他。
说不上谁更渣,他也记不清楚更多,只是从那以后,他们没再联系过。
他交过很多男朋友,多到他如今回想,甚至想不起他们的样貌,他和每一个人都无疾而终,而他的前男友们退场的方式都不太好看。
究其原因,洛凡没办法和任何一个人做到最后一步。
没错,他快30了,还是个老处|男。
不是他不想,恰恰相反,他想疯了。
大学时的英俊学长,在交往一周后就急不可耐地把他拐进酒店,可两个人刚滚到床上,学长就像见鬼了似地惊叫一声,随即跌到地上,连滚带爬地消失在洛凡的世界里。
工作时在gay吧认识的帅哥,拍着胸脯说自己是个大猛1,结果一上|床,帅哥就忽然对着洛凡撅起屁|股。
还有他最后一任前男友陈挚,两个人用心交往了一个多月,那时的洛凡觉得一辈子就跟定了这个人。可他把陈挚带回家的那晚,那个曾以为会厮守终身的人还是未能幸免。
陈挚在洗澡的时候摔了一跤,摔断了腿。
从那以后,洛凡心灰意冷,他这辈子也许都注定一个人。
师父说,做这行的人三缺五弊多少都占几样,洛凡信了。
空窗三年,洛凡早不该有什么幻想。
可他是个人啊。
他做不到无欲无求,尤其是今夜……他羞耻地想起别墅里脖颈上划过的湿软触感,身体里似有一点火星闪了闪,烈焰随他沉寂已久的欲念熊熊而起,顷刻间蔓延了全身。
发烫的手掌按在身下,洛凡胸口一阵酸涩,如果一辈子都只能这样取悦自己,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孤独到令人窒息的暗夜里,洛凡忽然感到屁|股上覆了一股寒意,随即,有人狠狠捏了他的臀肉。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不由得瞪大眼睛想要回身。
“啪!”身后响起清亮的巴掌声,有人在打他屁|股。
“我|操……”嘴边的脏话还没骂出来,洛凡就呜呜地再说不出话。
月光微茫,一个模糊的黑影压盖而下,瞬间攫住了他的唇舌。他被一种无法抵抗的力量重重地压住,一只冰冷的手掌正肆无忌惮地滑过他赤|裸的脊背,温柔地往他臀|缝里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