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死的?”还是法官打破了平静,他的声音努力保持着冷静。
“我想是被谋害的。”我说。
这时,吉尼检察官的呼吸声变得粗重起来,但仍未说话,还是法官问道:“用什么方法?”
“窒息而死,看上去是那样。”
“什么时候?”
艾萨德先生接口说:“两点到五点之间。”
这时吉尼检察官终于粗哑地叫起来:“凶手还没抓到,我无权审判,你现在通知我做什么?你凭什么认我会对此案会感兴趣?我又不认识玛丽这个人。”
“哦,别那样,吉尼,”艾萨德先生说,“我知道,玛丽——应付我们三人。是的,她确实善于周旋。我们三个是她的‘金矿’,她不用再拓展财路,并且也没有再去另觅‘银矿’,免得招致更大的危险。”
吉尼先生抓着椅子的扶手,一边弓起身子要站起来,一边说:“我否认任何——”
“收起你的话吧,检察官,现在我们不是在法庭上。”艾萨德先生平静地打断了他,“有个令人遗憾的事实是,我们三个都是可能杀害她的嫌疑人。有理由可以肯定我们三人中的一个,杀害了玛丽。哈代,她诈骗你最久,我在其次,而吉尼你呢,则是她的第三个也是最后一个‘金鹅’。这段日子里,我们三人为她奉献的总数估计在六万左右。”
“糟糕的是,那些钱我们都没有报所得税。”
“你是怎么发现这件事的?”吉尼问道,“我是说……关于我的事。”
“别傻了,吉尼,”艾萨德先生说,“别忘了,我仍然是一位顶尖记者,一个有新闻来源、善于挖掘个人隐私的记者。”
“好,”哈代法官像在法庭上那样思考律师的一个提议,然后说,“这件事摆在我们面前,我们三人都是任她宰割的羔羊,我们每个人都有充分的理由杀她。换言之,我们三个人在同一条漏水的船上,有没有桨可以划的问题留待解决。现在的问题是,很不幸,今天下午两点到五点之间,我没有不在场的证明——你有吗,吉尼?”
“什么?”吉尼脸色灰白,像是被人灌了毒药。
“今天下午两点到五点之间,你在哪?”
“我……”
“在哪,吉尼?”艾萨德先生催问道。
吉尼抬起头,看看他的朋友:“……不,我没有进去,你们要知道,我在一条街以外时就将汽车掉头开回去了,我没进她的公寓。”
“你真的打算去看玛丽?”法官问。
“是,我想去求她,我付不起她的勒索了,我要去说服她,她必须少要,或者根本不要。我实在筹不出钱来了,我没有你们那么富有。”
“可是你害怕了,”艾萨德先生说,“所以,实际上你没有去看她?”
“是真的!艾萨德,你得相信我。”
“不论我们是否相信你,”法官用冷静而近于无情的声音说,“都没有多大关系,重要的是,你没有不在场证明。那么你呢,艾萨德?”
艾萨德先生摇了摇头:“下午两点钟,我接到她的电话,她提醒我要我五点钟派威廉给她送去一千元。然后我开车出去看了一块打算购买的地皮,回来就派威廉去送钱了。”
“这么说,我们当中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杀她。”法官说。
这时,吉尼紧张而急促的声音使气氛更加紧张起来。“听我说,我没杀她,如果这丑闻涉及到我的话,我就完了,我们三人——”他的眼中流露出悲哀的神色,“全完了,市政厅警察局里的那些人,一直想找我们的碴儿。我们不能和任何谋杀案沾边儿,即使艾萨德控制了电视台和报纸,也不可以,绝对不能。”
“完全正确,吉尼,”艾萨德先生说,“有时候,你几乎让我相信你确实有脑筋。除了你在政界使用的伎俩,我们能不能想想其他的办法来掩饰这件事?”
“那么,你有何高见?”法官问。
艾萨德先生说:“我们来个‘君子协定’:不论我们谁被盯上,都要独自负担这件事,绝不能向朋友求助,更不能让朋友涉嫌其中。他必须站得牢牢的,咬定只有他一个人和玛丽有关。无论我们中哪一个被盯上,他都要问心无愧地说,他保护了朋友。”
“这可不好办,”法官说,“当一个人涉嫌谋杀案时,最自然的反应就是提及别人的名字用以混淆视线,让问题更加复杂。”
“我知道,这也就是我邀请你们到这来的原因,”艾萨德先生说,“我们必须事先协定,没有被盯上的那两个人,在未来必须扶持那个倒霉者的家人,无论任何情况、任何麻烦,都要像他还在时一样。”
这时,我开口了:“艾萨德先生。”
他转过头来看着我,说:“威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