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想怎样报复她?”
“我要夺取她,把我的情敌排挤掉。”
“我决不会帮您干这事,骑士先生!”凯蒂急切地说。
“那是为什么?”达达尼昂问。
“有两个理由。”
“哪两个理由?”
“第一个理由,就是我的女主人永远不会爱您的。”
“你知道些什么?”
“您伤了她的心。”
“我!我在什么事情上会伤她的心?我,自从认识她以来,像一个奴隶匍匐在她的脚下,说呀,我请你说呀!”
“除了能看透我心思的那个……男人外,我是永远也不会说的!”
达达尼昂第二次注视着凯蒂。姑娘长得水灵而俊美,有着会令许多公爵夫人舍去爵位去换取的美貌。
“凯蒂,”他说,“只要你愿意,我能看透你的心思;这没有什么关系,我亲爱的宝贝。”
说着,他给姑娘送去一个吻,可怜的姑娘被这一吻弄得羞赧起来,脸蛋红得橡樱桃。
“哎呀,不行的!”凯蒂叫道,“您不爱我!您爱的是我的女主人,是您刚才对我这样说的。”
“难道这影响你让我知道第二个理由吗?”
“第二个理由嘛,骑士先生,”凯蒂说;她被年轻人的吻以及吻后眼神的挑逗而变得大胆起来,“因为爱情是自私的。”
仅仅在此时,达达尼昂才回忆起凯蒂目光中那忧郁的传情、前厅里、楼梯上以及走廊中的和她相遇、每逢遇见他时用手对他的触碰,还有她那沉沉的叹息;然而,由于一心要博得那位贵妇人的欢心,他把这位侍女冷落了。是呀,猎鹰者岂顾得上檐雀。
但是这一次,我们的加斯科尼人一眼就抓住凯蒂刚才以如此天真或如此放胆招认的爱情了:拦截送给瓦尔德伯爵的所有信件,在女主人身边设眼线,随时走进和女主人毗邻的凯蒂这间屋。看得出,这位不老实的人,不管别人愿意不愿意,为了得到米拉迪,他已在酝酿牺牲这位可怜的姑娘了。
“既然这样,”他对姑娘说,“你愿意我给你一个证据,证实一下你怀疑的这种爱情吗,亲爱的凯蒂?”
“证实哪个爱情?”姑娘问。
“证实我随时让你感受的那种爱情。”
“那证据是什么?”
“今天晚上,你愿意我陪你一起度过吗?通常我都是和你女主人一起消磨的。”
“哦!好呀!”凯蒂一边拍着手一边说,“太愿意了。”
“那好,我可爱的女孩,”达达尼昂边说边坐进一张扶手椅,“来这儿,让我对你说,你是我见到过的最漂亮的侍女了。”
他把这句话对凯蒂说了一遍又一遍,说得娓娓动听,可怜的女孩正巴不得相信他,当然对他说的话也就信以为真了。然而,令达达尼昂大为吃惊的是,这位漂亮的姑娘顽强地展开了自卫。
当时间在进攻和防御中度过时,它过得总是很快的。
午夜的钟声敲响了;他们俩几乎同时听到了门铃声在米拉迪的卧室里回响。
“上帝啊!”凯蒂叫起来,“这是我的女主人在叫我!您走吧,快走吧!”
达达尼昂站起身,似乎显出服从的样子拿起了帽子;随后,他并没有打开朝向楼梯的门,而是匆忙打开一个衣橱的门,钻进去,藏在米拉迪的一堆裙袍和浴衣中。
“您要干什么?”凯蒂叫嚷道。
事先拿了钥匙的达达尼昂不回答,把自己关在衣橱里。
“喂!”米拉迪尖声尖气地叫唤道,“你就这样睡着了?我拉了铃你还不来!”
达达尼昂随即便听到她猛烈地推开相通的那扇门。
“我在这儿,夫人,我在这儿。”凯蒂一面大声答应,一面急冲冲向她女主人迎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