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玄点头道:“其实这是一座构造奇特的房屋,利用巧妙的构筑混淆视觉,使房屋实际的大小要比外观看上去要大得多,所以当不明真相之人在远观大宅后,都会被自己的眼睛所骗,认定宅子大小有限,一旦身处宅内,便会以为东边那面墙壁已是尽头,殊不知墙壁的另一边,还藏着一间密室。”
“原来如此,一切都是为了掩饰那间密室,建造者可当真煞费苦心。”甄裕恍然大悟,同时心中冒出一个大疑窦,这密室如此隐秘,连六扇门也不曾发现,建造者究竟是谁,造此密室作何用处?
莫非,莫非,真与那魔头有关?甄裕突然生出这直觉来,他当初戏言作弄霍承空,可没想到会一语成谶,当即折回去,仔细审视那男子尸体,只见他高六尺,脚掌有十一寸长,身长似乎有些不符,他同时想到,虞臻臻的名字与花卉全无关系。
看来这男子的身份是此案关键,需得尽快查明。虽然看起来完全不是一回事,但甄裕仍然隐隐觉得这件案子和鬼蛱蝶有关,没有别的原因,只是身为濯门弟子的直觉。
“总捕头,甄少侠!”冯仵作忽然高喊,“这男人身上没有别的伤口,被刺后至死亡还不到一炷香时分;他体内没有中毒迹象,也未被*蒙蔽,胃里的残食与桌上的菜肴相符;致命伤口长宽均为一寸,伤口为正方形,周围皮肉紧缩,血荫四畔,刃痕有四处,穿透脉膜,从背后刺入,一直穿透小腹。”
“凶器是?”甄裕走上前去,只见那男子尸体已被缦布盖上。
“凶器,凶器应该有四个棱,端头为尖,越来越宽,形若倒锥……”
“是不是这柄?”甄裕径直把他拖到密室里,指着虞臻臻手中那柄四棱锏询问。狄赫也紧跟着两人进来。
冯仵作小心翼翼地拿尺子丈量了虞臻臻手中的四棱锏,然后点了点头。
甄裕皱起眉头,又把冯仵作拉到那四仙桌前,让他验桌椅和地上的血迹,因为人的皮肉被不同的兵器伤害,以及受伤深浅有异,鲜血飞溅的距离远近和形状都大有不同。
“是四棱锏造成的伤害没有错,根据血溅出的形状和地上的血痕,这男子应,应该是坐在桌旁时被刺死,然后被拖到床边的。而且桌边没有发现打斗的痕迹,证明他是被出其不意地被刺死的。”冯仵作用手比拟着当时的情境。
这样看来,确是这柄四棱锏刺死了这男子,难道凶手是虞臻臻?,甄裕不敢妄下定论,转向冯仵作道:“老冯,烦劳你再细验虞臻臻的尸体。”
“不,不,小的不敢。”冯仵作连连摆手,面露惧色。
“律令有云,凡验妇人尸体,不可怕羞回避。你做了这么多年的仵作,怎还有这等顾忌?”甄裕不知他有何顾忌,不禁有些恼火,转头向叶晓,“罢了,叶晓,你是女子,你去屋里替虞臻臻验尸,若遇不懂再向冯仵作询问。”
不知怎么的,叶晓只是痴痴愣愣地站立着,好像没听到他的话。
甄裕无可奈何,捋起袖子:“好,你们都别管,我自己来验。”
正在这时,狄赫突然奔到他身边:“甄少侠,密室外有新的发现。”
甄裕不假思索拔步出去,才跨出密室,顿时发觉不妥,蓦然回首,只见狄赫已经挡在密室之前,手中双刀在握。
“狄总捕头,你这是做什么?”
狄赫哭丧着脸:“甄少侠,虞……虞臻臻的尸体,你,你就别管了。”
“你怎地如此糊涂!”甄裕大为不解,“先前只是从外象粗验,虽然查知虞臻臻是中毒而死,却不能确定她究竟是生前中毒还是死后被人将毒放入嘴中,要验证出真相,必须剖开尸体,而且,我怀疑此事与鬼蛱蝶有关,需验她生前是否遭受侵犯。”
狄赫脸上一阵发白,不敢正视他。甄裕也不理会他,径直拉冯仵作去密室验尸。
“姓甄的,你是想害死我是不是!”狄赫突然大吼一声,双刀霍霍,向甄裕斫来。
甄裕脸色大变,推开冯仵作,自己侧身避开:“狄捕头,你疯了么!”
“你难道不知道虞臻臻的身份吗?”
“当然知道。”甄裕义正言辞,“这与查案有何相干,就算她是皇亲国戚,只要死得不明不白,都需一视同仁地验明尸身。”
“她可是铁犀盟盟主的独生女儿,如今,如今不明不白地死在应天府管辖之处,只要沾上点关系的都逃不了。她的尸体你我都无权查验,只有等铁犀盟来到,交由他们处置,这样,这样或许还能稍减罪过。”狄赫畏畏缩缩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