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霓裳嗔道:“看你这师傅当的,连徒弟是否自幼习武都记不住,记不住也罢了,你这一身功夫难道也白练了,凭你的眼力还能看不出小胜显然是自幼习武的人?”
“呃,师娘,我真的是进帮后才接触的武功。”
方胜一句话说完,左霓裳立刻睁大了眼睛,小嘴也微微张开忘了合上,直看得方胜怦然心动,暗骂了自己两句罪过罪过就赶紧低下了头。
邵九州听到连左霓裳也误判了方胜的水平,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你小子到底哪里不对劲了,两年前你还是个连打坐都不会的毛头小子,两年后却是个虽只有两年内力但有十几年习武底蕴的武者!说,是不是胡慕华那老头子给你什么灵丹妙药吃了?还是那老头子又偷偷教给你别的武功了?难道是他把他的内力传给了你,不过那老头好像不会武功啊?”
左霓裳闻言大乐,笑道:“行了行了,再被你念叨几句,只怕胡神医要打一天喷嚏。”
此时的方胜却又想起了那晚柳梅说的话,也说这次回来后他给人的感觉就是自幼习武,若这真是事实,那原因出在哪里?还真篇,玉璎伐髓膏,还是伏魔棍法?
看邵九州和左霓裳如此关心自己,方胜总觉得自己如果不解释一下就有些过意不去,在心里掂量了一下,道:“嘿嘿,师傅,我觉得这可能和那个什么玉璎伐髓膏有关系。”
接下来费了好大功夫方胜才隐瞒下萤火虫的事,又将玉璎伐髓膏的剂量说成了他用过的十分之一,勉强将这件事对付过去。
说着说着便到了正午,方胜又留下来蹭了一顿午饭,饭后正准备向邵九州请教功夫,忽然想起那庞展约他未时到演武场一战,于是赶紧辞别他师傅师娘前往演武场。
想起那庞展故意喊“柳妹”占柳梅的便宜还说焦雄是“废柴”方胜就一肚子火,他们定青镇的四人一直被外人欺负,这情形要到此为止了!第十八章 战冯
方胜来到演武场的时候演武场上已经站满了人,所有的精英弟子都围着他们各自的师傅在学功夫,方胜往那孤零零一站显得好不突兀。
略瞅了瞅,他就在人群中找到了杜言志,二话不说跑了过去。教暗器的那老头只是看了他一眼就不再管他,而方胜是因为不想太惹人注目才跑来的,所以只和杜言志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装模作样地听那老头讲解暗器要诀。
听了一会觉得实在无聊,看学刀弟子那边人比较多,也许藏在人堆里也不会引人注目,就又趁人不注意跑了过去。在学刀的那七八十号弟子外围站定,立刻就感受到了与学暗器那边完全不一样的氛围,那就是紧张、严肃!
很显然,这群人才是大刀盟真正的未来,只从他们所选的兵器上看他们就有资格获得帮会的优待:五名教刀法的护法个个是高手,其中两个早已在江湖上成名多年;这些弟子的兵器、衣装总是最先到位,材质优良;他们住的也是最好的庭院,甚至每个小院配给了一个固定的仆人……被寄于的期望越多,压力就有越大,学刀弟子里没有人敢在学武时走神,没有人敢在演武场上嘻嘻哈哈,就算是离开了演武场,他们也未必感松懈。
所以方胜走过去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五名护法每人指点十余个弟子,倒也有条不紊。方胜先是在人群中找到了焦雄的师傅,一个高大的中年人,受了伤加上心情一直很低落的焦雄已经快半年没来跟他学功夫了。接着方胜就找到了那个江湖人称段三刀的瘦高黄脸汉子,像是大病初愈一般,方胜从邵九州那知道,隐藏在段三刀那瘦弱外表下的,是惊人的速度和爆发力!而这段三刀,正是打伤焦雄的冯东平的师傅!
可惜的是,那冯东平长相并无特点,虽然知道冯东平就在眼前,方胜却不能确认到底哪个才是。相比之下,方胜更想先和这个冯东平打一架,精英弟子间决斗受伤固然是常事,可是像焦雄那般伤得如此之重的,仅此一例!
有道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方胜正愁找不到冯东平,那段三刀忽然道:“东平,你来将这招浮花浪蕊使一遍。”
“是,师傅。”说着就从人群中站出一个高壮少年,右手提一把厚背刀,看起来颇有威势。
方胜立刻来了精神,全神贯注地看着那冯东平的一举一动。只见冯东平扎稳马步,口中轻喝一声“呔”,手里厚背刀迅速在身前一抹而过,接着“唰”声连响,四刀一刀快似一刀紧跟而出,刀光连在一起,便如一朵盛开的鲜花一般。
冯东平一招使完,方胜立刻自忖,若是当面对决,他应该用伏魔棍法第六式六道魔劫中的后半式来防守,这样自己绝对可以毫发无伤,然而若是用第七式慑鬼哭拼着腰上挨一刀而一棍砸在对方脖子上似乎效果更好。一想到焦雄所受种种,方胜就恨得咬牙切齿。
“嗯,东平已经深得这招浮花浪蕊的精髓,不错不错。肖桐,你来打一遍。”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方胜一直站在人群外围观察着,很快得出判断出,冯东平是段三刀的那十几个弟子中资质最好的一个,深得段三刀喜爱。然而其间冯东平并未表现出丝毫的傲气,对段三刀恭敬有加,对那些师兄弟也是客客气气,方胜不禁纳闷,难道此人不是冯东平而是什么李东平、张东平不成?
终于,护法们陆续教完了功夫,先后从演武场离开,只留下两三个在那维持秩序,而所有弟子则要么独自演练,要么互相印证切磋。
段三刀的身影刚从演武场上消失,他的那十几个弟子立刻换上了另一副嘴脸,直看得方胜哭笑不得。只见一个胖子一脸媚笑来到冯东平身边,巴结道:“冯老大就是冯老大,再难的刀招到您手里也是一学就会。”
旁边一人似乎怕所有好话都被那胖子说光了,抢着道:“还用你说,冯哥闭着眼和你打你能在他手下走过三招吗?”
冯东平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竟一点不觉肉麻,只是板起了脸,佯怒道:“行了,你们两个赶紧给我练功去,有什么不懂的就来问我。”
适才拍马屁的两人闻言简直比平白捡了银子还高兴,屁颠屁颠就去练刀法了,等两人走得稍远,只听那冯东平轻“哼”一声骂道:“两个蠢才!”
方胜一看的确找对了人,就开始琢磨自己有几成把握胜过冯东平,是不是也要回去写封挑战书啥的。然而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却有一人双眼仿佛喷火般朝他走来,正是昨天向他约战的庞展!
方胜没看到庞展,柳梅和杜言志却看见了,见那人凶神恶煞般朝方胜走去,两人连忙交换了个眼神,小跑着奔向方胜。
眼看庞展离方胜越来越近,柳梅和杜言志心下大急,她俩虽不怕庞展偷袭方胜,但是若让庞展那么气势汹汹的找上去,而方胜却在低头想事情,方胜肯定在气势上先输了一筹。
就在这时,让所有人意料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方胜突然抬起了头,冲着正练刀法的冯东平大声喊道:“冯东平,老子昨天给你下了战书,你到底是接还是不接啊?要是不敢接,就赶紧跟我兄弟焦雄认错道歉!要是敢接,那就马上和我打一场吧!”
方胜这一嗓子整个演武场都听到了,本来乱哄哄的场地登时静了下来,除了少数定力足的,全都把目光望向方胜那边。
庞展、柳梅和杜言志全愣住了,站在原地再无其它动作,冯东平眼中先是一片迷茫,继而大怒,张口应道:“本不想出手教训你这无名小卒,既然你一心求死,可别怪我刀下无情!”
方胜闻言一阵兴奋,暗道,连战书都省得写了,看来还是激将法方便实惠,嘴上不甘示弱道:“我这棍子可也没长眼睛!专打那些表里不一的东西!”
这时留守在演武场的三位护法全走了过来,一个教刀法的,一个教剑法的,还有那个教用毒的老头,教用毒的两头咳了两声道:“怎么,你们两个有什么私人恩怨,想用决斗的方式来解决?”
“这位姓冯的同门曾在决斗时用卑鄙言辞激怒我的同乡师弟,趁我师弟方寸大乱时将其打伤,弟子想讨回公道。”方胜肃然道。
“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练不出内力的方胜!就焦雄那三脚猫的功夫,我冯东平还用得着激怒他再打?嘿,你们定青镇的四兄妹可真有骨气,屡败屡战啊,把脸都丢到济安来了!你不会还没练出内力吧,要不待会我也不用内力和你打如何?恐怕你照样接不下我几招吧,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