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的马车,所到之处,人皆争相后退,唯恐避之不及。
裴长缨也学着魏山阙的样子端坐着,眼睛却忍不住往那张冷峻的脸上望去。
人人皆怕的东厂督主,似乎没有传言那般可怖。
魏山阙任由少年肆意的打量。
马车停在督主府外,魏山阙睁开眼,面沉如水,他道:“进了我府里,一切听我管教,你若不愿,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裴长缨问:“我还能习武吗?”
“这个自然。”
“你这里有兵书吗?”
“书房里的书,你可自取。”
最后,裴长缨问:“管饭吗?”
魏山阙眉头略舒展:“管饱。”
裴长缨率先跳下车去:“那便走吧。”
少年如活泼的小狼犬,跳入透着森森冷意的督主府。
魏山阙对手下低声吩咐几句,随后快步跟上好奇四下张望的少年。
他捏住少年的后脖颈,沉声道:“在这里,收敛起多余的好奇心,明白?”
裴长缨任由他捏着,睁着一双黝黑湿润的双眼,乖巧道:“明白。”
自第一次见面,魏山阙心中便有些讶异,这个少年对他的态度。
平淡,乖顺。
魏山阙将人安置在自己院里,将人送到房间,他问:“你当真不怕?”
裴长缨反问:“缘何要怕?”
言语间皆是少年的稚气与无畏。
裴长缨将背上的长剑解下置于剑架之上,他进门便看见了这古朴的剑架。
这是前朝名将用过的,他曾见过,原来叫魏山阙买下了。
“你为何觉得我应该怕?”裴长缨叫住转身欲离的人。
魏山阙脚步微顿:“世人大多畏我、憎我、惧我。”
“那你自己如何觉得呢?”
第2章太后
兴庆宫。
熏炉中烟气缓缓上升,铺散开来。
坐于上首的太后,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你亲眼所见?”
跪于下首的人额头抵着地面道:“是,奴才亲眼见东厂的马车将裴长缨接走,下车时还看到了魏山阙。”
“哦?”太后睁开眼睛,显然有了兴致:“那只山雀竟自己亲自去接了?”
魏山阙是前任东厂督主亲自培养出来的人,在太上皇的纵容下,东厂的权势在魏山阙手上扩充到了极致。
对此,太后和拥皇党无不恨得牙痒痒。
但双方又不肯联手对付东厂,生怕自己多出了力,叫对方坐收渔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