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吗?”
“岂止是还行,简直是好极了!”林缨不吝大赞,“姑娘的画艺真乃当世一绝,婢子敢说,便是那金陵第一才女虞沅芷也比不上。”
“你知道虞沅芷?”
“婢子好赖在咸宜观待过一阵,怎可能不知道虞姑娘?”
“也是。”溶月轻笑,随即又问,“那你知道她背后的主子是谁吗?”
“……”
“行了,我无意为难你,虞沅芷的主子是谁,连在世外桃源伺候的婢子都不知道,你自然也不能知道。”
“那个……婢子虽不敢确定,但,养着虞姑娘的人,很可能是临漳世子。”
溶月笑意一收:“怎么个很可能?”
“回姑娘,世外桃源是咸宜观的产业,那些个主子借着捐香火的由头,付给咸宜观打理院子的银钱。
是以,账房的人最清楚,哪些主子在后头养了人,而当初和婢子同住一屋的,刚巧是在账房伺候。”
“你是说,租下华阳台的人是临漳世子?”
“不,账册上不会写上谁租了哪一进院子,账册上只有恩客捐出的香火钱明细,只不过,临漳世子捐出的香火钱,在虞姑娘入住华阳台的那一年起,翻了数十倍。”
如此说来,虞沅芷的主子确实很可能是临漳世子。
“还有,临漳世子最好才女,他后宅的那些妾氏全是金陵城有名的才女,虞姑娘身为金陵第一才女,世子不可能错过。
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临漳世子曾遣冰人往虞家说亲,要纳虞姑娘为妾,却被虞家拒了,所以婢子才说,可能是世子。”
如果临漳世子曾去虞家提亲,那虞沅芷被他豢养的可能性就不大,因为妾氏再不济,总比外室强。
除非——
“你刚才说,临漳世子好才女,他好得是琴棋书画哪一种才?”
“似是都好,但更偏好擅丹青的女子。”
溶月低眉,看着宣纸,陷入了沉思。
直到止水提着食盒走进房,打断她的迷思:“姑娘,该用晚膳了。”
“画,今夜送去秋水斋。”
止水略顿,伏首在地:“姑娘,请恕婢子不能从命。”
“林缨,你去。”
“欸?是。”
林缨虽不明就里,但乖觉地卷起画,向外走去,止水急忙拦住她:“林缨,外头日夜轮值,凭你的本事,出不去。”
“能不能,试过才知道。”
“怎么试?若叫人抓住,你小命必休!”
“休便休!”林缨甩开止水,“我不像你,身为婢子,仗着姑娘慈悲,张口就敢和姑娘说恕难从命。”
“……”
眼看林缨要走出门,止水一个箭步,冲上去抢过画卷,然后冲溶月屈身:“姑娘,婢子去送画。”
说罢,她似一阵风,消失于暗夜,林缨忍不住皱起眉:“姑娘,她什么意思?怎么一会儿去一会儿不去的?”
止水什么心思,溶月不甚清楚,但她知道,有林缨在手,以后要叫止水办什么事,大约都不难。
画送出去了,她该准备准备,去见江七郎了。
“去说一声,我想弹琵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