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当初金陵谁人不知李夫人和宁夫人情谊甚笃,所以为膝下一双儿女定下婚事,奈何命运弄人呐。”
李夫人略收心神,以为临漳世子要翻旧账,急忙解释:“世子莫要误会,明庭和月儿的事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吗?本世子怎么听说,七公子至今对宁姑娘念念不忘,甚至到了茶不思饭不香的地步?”
“绝无此事。”
“是吗?”临漳一脸不信,转头问秦长风,“溪辞,你说江七公子是单相思呢?还是郎有情妾有意,却遭命运弄人?”
“世子问错人了,宁姑娘是否曾对江七公子有情,得问宁姑娘。”
说着,秦长风侧目,眉角上挑的丹凤眼似笑非笑地睨向溶月:“宁姑娘,世子问,你可曾舍不得江七公子?”
临漳亦目光灼灼地看了过来,二人之目光,比夏日的烈阳更灼热,彷佛他们正满心满眼地钦慕着她。
可惜,她不是深闺女子,不谙世事。
秦长风也好,临漳也罢,或许都对她有些情,但这情,比鸿毛更轻,风稍稍一吹,便不知所踪。
二人明明全是薄情人,却非要在她跟前扮情深!
她挽起嘴角,轻言:“有。”
一个轻轻浅浅的“有”字,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顷刻间惊得秦长风、临漳、李夫人三人齐齐色变。
“有?”临漳喃喃,不敢置信的同时,不忘幸灾乐祸地扭过头,“溪辞,你听见了吗?宁姑娘说有!”
他不是耳聋,怎可能听不见?
秦长风怒得指尖微紧,尤其想到前日,她躺在自己身下,一边对他说着“喜欢”,一边任他为所欲为的风骚模样,心中犹如卷起一道狂风。
他恨不能立刻揪着她,躲去无人的角落,好好问一问,她是何时对江明庭动了情,这情又有多深?!
李夫人的惊怒更胜临漳和秦长风,因为世子就在桌上,她竟敢当着世子的面,毫无羞耻地承认自己舍不得江明庭!
且不说世子为何能由得她如此荒唐,若叫明庭知道,宁溶月心里还有他,会不会又做出什么来?
李夫人再也坐不住。
她急急站起身,探身眺望长乐街,街道一侧,丁夫人撑着一把大黑伞,正逆着人潮,走向聚贤楼。
她如刀锋一般冷硬的眉眼,瞬间似一支鬼仔花,猝然绽放。
“月儿,你四舅母来了,咱们快下楼迎迎她。”
“好。”
李夫人急奔下楼。
她奔得太快,差点和往这头走的丁夫人撞成一团,她一边慌忙收住脚,一边卷起唇角,笑盈盈地问:
“四弟妹从哪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