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姑娘的话,老夫人醒了。”
果然醒了。
赵夫人守在江老夫人榻前,是为表孝道,可她严防着旁人靠近,瞒下老夫人清醒的消息,又是为了什么?
“姑娘不必忧心,奴婢会盯——”话未说完,止水收住声,拢着袖子,低低地咳了一声,“咳——”
“病了?”
“没。”
这一阵,止水白日在房里伺候,晚上忙着四处探消息,她再是强悍,身子也该吃不消了。
“外祖母那头的事,你先放一放,这几日,好好在房里歇一歇。”
“奴婢没事。”
“不管有事没事,先歇两日,这是命令。”
“是。”
过了月亮门,溶月听见一阵细碎的哭声,接着,她看见林姨娘扑在地上,抱着一具泡肿了的尸身,嗷嗷哭。
一侧的前堂亮起灯,江相宜提着下裳,疾步走到垂花门前,他看着江花玉的尸身,双眉皱成川字。
江庞婚事在即,花玉突然没了,岂非节外生枝?
林姨娘一看见江相宜,连忙松开江花玉,哭着扑到他脚边:“父亲,他们说,家庙清苦,花玉去了没几日,便受不住,发了疯。”
“为何没人来报?”
“因为庙里的婆子说,花玉是装疯,不必报。”
“荒唐!”江相宜怒而拂袖,“安平,你速去趟家庙,问问那些婆子,到底是哪个说花玉是装疯?”
安平刚要领命,林姨娘又道:“父亲,那些婆子不止说花玉装疯,她们还瞒下了花玉不见的消息。
是今日长房去接人,才知道她不见好几日,长房的人找了一天,才在湖底寻到了她!若她们不瞒,花玉许……许……”
林姨娘捂住眼,哭得泣不成声。
江相宜的眉目皱得越紧了,这时,江正直拢着凌乱的衣衫,急急冲下回廊,跪到了林姨娘身侧:
“父亲,花玉死得冤枉,您得为她做主。”
“家庙恶婆弑主,全部打死。”江相宜当即下令,“安平,你带人去行刑,打杀完婆子,把巧玉接回来。”
“是。”
“半芹,你立刻去趟庞家,告诉他们,虽然花玉没了,但江庞婚事不改。”
林姨娘闻言,登时仰起头:“父亲,这是花玉的婚事,她尸骨未寒,您怎么能把她的婚事给别人?”
“不给别人,难道你还想让花玉的尸身嫁去庞家不成?!”
林姨娘想了想,扑到地上:“求父亲成全。”
“真是疯了!”江相宜怒骂一声,随即命令江正直,“把她拖回去。”
“是。”江正直扶住林姨娘,“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