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我的事情,你什么都可以做主,包括我的世子之位,唯独这件事,只能我自己做主。我已经有意中人了,你把婚事退掉吧!”世子凸看也不看芪王后,背过身去,看着嗔休的眼睛语气坚定地说道。
“哦,意中人,是谁?在哪里?我倒要看看是何等的绝色美人?”芪王后瞥了一眼嗔休,说道。
世子凸牵起嗔休的手,对着芪王后说道:“母后何必明知故问呢?”
“她?”芪王后绕着嗔休走了一圈,用她那极端挑剔的眼神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冷笑三声,用轻蔑的口吻说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她啊,一个阶下囚,真晦气!”
世子凸毫不客气地回怼母亲:“在晦气的人眼里,看什么都晦气。”
“凭什么是她?”芪王后又厉声喝道。
“就凭她肚子里面怀着我的孩子。”世子凸语气坚定地说道。
“你?这是不是真的?”芪王后张大了嘴巴。
嗔休听闻世子如此说,也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世子会如此说。她不知道世子是何用意,从箴颜的口中,她知道世子讨厌蓝顰,但他竟然对自己的亲生母亲说她肚子的孩子是他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母后,这种事情,孩儿能骗你吗?”世子凸看见母亲不敢置信的表情,以及她眼中担忧的神情,语气顿时软和了下来。
芪王后见儿子语气温和了许多,也用平和的语气对他说道:“如果是真的,这事我们现在可是骑虎难下了,我已经答应了诸侯蓝蔺子和他女儿蓝顰。”
世子凸语重深长地对母亲说道:“母后,我之前一直跟你强调过,我不喜欢蓝顰,无论于公于私,我都不可能娶她做世子妃,你只当我是负气话。”
芪王后看看嗔休,她的腹部已经凸出来了,见此,她心下暗怔:“无论这女人如何可恶,但她肚子里面毕竟是我王室的血脉。而蓝顰,又关系到我嵯峨国国政的安危。”
事实确实如芪王后所言,假如世子凸不娶蓝顰为世子妃,现在一半的诸侯国和兵权已经明里暗里地掌握在蓝蔺子手中,即使世子凸不继承王位,公子凹也坐不稳这江山。
假如此时解除世子凸与蓝顰的婚约,岂不是给了蓝蔺子撕破脸皮子的借口。不行,得稳住政局,想一个两全之策。
世子凸见芪王后不再吱声,甚是不解,以母亲强势逼人的性格,她不可能这么快就答应娶嗔休为世子妃的请求。
于是试探性地问道:“母亲,你在想什么呢?”
听见儿子问自己,芪王后凌乱的思绪不知道如何回话,她只得说道:“事已如此,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芪王后再怎么不待见这个长子,再怎么偏心小儿子,她内心深处也深深明白,要执掌乾坤,还得这个性格倔强的长子。她虽然十分疼爱小儿子公子凹,他也不负众望,成长为一国之君所必须具备的各种才能。
但是在一点上,公子凹始终比不上世子凸,那就是——没有任何人可以拿得住他,这一点,芪王后了如指掌。
自己的丈夫,国王挞遇刺那一天,所有人,包括自己在内,皆乱为一团,失去了方寸和重心,小儿子公子凹更是吓得瑟瑟发抖。唯有世子凸临危不乱,忍住父亲惨死眼前的悲恸,厉声问刺客叫什么名字。
在群臣和侍卫都乱为一团的时候,是他站出来指挥所有侍卫如何将刺客纠补子拿下,否则的话,纠补子早已逃之夭夭。
而芪王后也明白世子凸唯一的致命弱点——情感。
他认定的女人,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手的。这一点,让她无限担忧,假如让世子凸在江山与美人之间二选一,他将会如何抉择?
世子凸洞察了母亲的担忧,缓缓地对母亲说道:“一切事情皆有定数与变数,后面的事情,容我再思量思量。至于嗔休,我会把她留在我身边,这件事,希望母后以大局为重,为我保守秘密。此时国中不能乱,一乱就有人趁人之危,趁火打劫。”
芪王后也认同他的想法,说道:“嗯,千万别让嗔休知道此时。她的眼线现在已经到了你的身边,上次搜索嗔休的事情,就是女官箴颜身边的侍女泄露了秘密。”
世子凸一听,恨恨地说道:“箴颜的侍女,是谁?”
芪王后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我哪知道,这种事情蓝顰怎么会告诉我呢。总之,万事你要多个心眼。”
世子凸点点头:“母后的忠告,孩儿记住了。”
“好了,我还有事,今天就先说到这儿吧,以后的事,我们母子俩再找时间商量。”芪王后说完,带着贴身侍女离开了。
这时候,世子凸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他倒不是惧怕蓝顰和诸侯蓝蔺子的阴谋,而是担心自己的母亲立场不坚定,慑于别人的淫威。
但就今天的谈话看来,母亲不再固执己见,非要逼着他娶蓝顰为世子妃。
在大是大非面前,母亲还是分得清的。
那么接下来,如何破眼前的局,就成了世子凸的心头重担。
嗔休目送芪王后走远,看着沉思中的世子凸,并未提及世子凸的感情问题。而是对他说道:
“要破此局,须跳出这个局。”
“哦,休儿且说来听听。”世子凸登时来了兴致,拉着嗔休做到那颗巨大的银杏树下的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