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得简单,但仍是教柳祈文夫妻听得心惊ròu跳,心疼得难受,柳氏又抹起了眼泪,心疼女儿遭了这罪。严祈文忙将女儿搂住,拍着她幼小的背,同样心疼不已。
柳氏一味难过,严祈文却不免多想了些,并不相信袭击了女儿车队的是那些到处逃蹿的流寇。他们离开时,留下了足够的人手,柳家亲友那边也拨了些侍卫护着,即便遇到流寇也能抵挡一二,且走的又是官道,理应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何至于只留下个稚儿逃过一劫。
刚用过晚膳不久,天色已经黑了,阿竹刚被娘亲柳氏亲自为她洗了个热乎乎的热水澡出来,便见到前院的管事婆子过来。
严祈文也在房里,正听那管事婆子说话:二老爷,那几箱子东西放哪里?”
什么东西?”柳氏抱着女儿走过来问道。
管事婆子一见到她们,马上堆了满脸笑,准确地说,还有些谄媚,忙道:二夫人,是端王殿下让厉王府管家送来给咱们三姑娘的一些东西。”
端王?”柳氏更惊讶了,下识意地抱紧了女儿。
阿竹被她抱得有些疼,不过没吭声,乖巧地窝在娘亲怀里。
严祈文已经反应过来了,便笑道:端王殿下如此慷慨,也是阿竹的福气。你们先将它们抬到三姑娘的房里,明日等夫人过目后,再让夫人将它收妥吧。”等管事婆子指挥人去搬东西后,又问道:对了,端王殿下突然使人送东西来,太夫人和老夫人可是知晓了?”
太夫人已歇下了,大老爷让奴婢们不要去打扰,倒是老夫人那边已经知会了。”
严祈文听罢,让人给管事婆子和那几个搬东西的下人打赏,等他们离开后,脸上止不住的喜意。
柳氏也很快明白其中的关联,面上也有些喜气,将阿竹放到chuáng上哄得她睡后,夫妻俩坐在chuáng边说起悄悄话。
虽不知端王此举何意,不过阿竹还小,想来倒是让人不敢看轻她,反而能让家里的人高看她一眼,如此甚好。”严祈文拍着柳氏的手道,惠娘,苦了你了。”
柳氏笑道:我不算得什么,只要夫君和阿竹好好的,要我折寿十年也甘愿。”
别胡说!你知道我不爱听这种事情。”
知道了,我不过是被阿竹这次的事情吓着了。”
阿竹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听到这辈子的父母又开始黏黏腻腻起来,翻了个身,继续淡定入睡。
趁着她睡着,柳氏又细细地检查了一遍,最后目光定在了阿竹额头正中央的那已经愈合的伤痕上,虽然细碎,但近了便能清楚地瞧见,如此正中央,想要忽视也不行,以为这伤也是女儿遇袭时留下的,当下又悲从中来。
严祈文安慰道:无碍,让刘嬷嬷取了剪刀来,给阿竹剪些浏海遮着便行。”
柳氏却道:阿竹额头浅,头发都梳了才好看,留了浏海,哪里自在?”
谁说的,就算留了浏海,咱们女儿也是最好看的,就像你一样。”严祈文一本正经地道。
柳氏被丈夫逗得卟哧地笑起来,倒也不希望世人用异样的目光看自己女儿,寻了刘嬷嬷,亲自为阿竹剪了可爱的齐眉浏海,遮住额头上的伤疤。
☆、第5章
阿竹在父母的被窝里放松而满足地睡了一觉,一觉醒来,便看到铮亮的huáng铜镜里自己额头上那一溜齐眉浏海,整个人就跟那年画上的胖福娃一样,看得她有些抽搐,又有些沮丧,这浏海虽然衬着她这五短身材让她看起来像个软糯糯的萌娃,但等长大了,五官长开后,就不好看了。
严祈文和柳氏看到她趴在镜前,皆忍不住好笑。严祈文将她抱了过来,拿梳子为她梳头,亲自为她梳了两个丫髻,用素色的彩绳绕着两个丫髻,彩绳从耳畔垂下,缀着一朵扎成的淡色小花,添了几分俏皮。
阿竹很满意帅爹爹的手艺,觉得这位真是中国好父亲,在他俊雅的脸上亲了一下,严祈文抱着她傻笑呵呵的,又被柳氏嗔怪了。
早膳后,阿竹便被父母带到太夫人的chūn晖堂去了。
由于先严老太爷去逝,严家子孙皆丁忧在家,所以现在每天早上去给长辈请安时人都挺齐全的。
严家现在是四代同堂,三月前去逝的便是先严老太爷,阿竹的曾祖父。
现下严家的人口相比那些百年世家来说,并不算多,据阿竹所知,曾祖辈的有位太夫人,然后祖辈共有三位老爷,除了祖父外,还有两位叔祖父,不过已经分家了,住在靖安公府不远的胡同里的西严府中,东严府的父辈又有五位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