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辞面露不忍:“算了,看在姑娘一心为母的份上。在下折些寿命也不算什么。”她双手合十,默默念了句旁人都听不出的话,继续道:“今日宴席上,州牧新得了好些美姬,这一阵想来也不会想起齐桂明,你可寻了她的错处,放到身边,赶明进山礼佛时,将她一块儿带了去,放到寺庙里,只跟人说她掉下山便是。”
郭秀莹默默记着清辞的话,冷不防她突然沉了脸:“姑娘切记,在下这里还有两个不可为。”
郭秀莹也严肃神色:“先生请说。”
清辞道:“其一,不可犯杀戒;其二,在下今日之言,不可让外人知晓,否则”她闭上眼睛,手指捻了几下,叹口气。
郭秀莹被唬得大气不敢出,跟身边的喜鹊连连称是。
郭秀莹要给清辞钱,清辞没要,只说:“金钱何其污浊,在下万不能收。”话落,她便走了。
郭秀莹与喜鹊二人望着他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皆叹道:“这才是高人!”
清辞往前走着,见周围没了郭秀莹的影子,这才长长地吐出口气。
她眨眨眼,因为太过紧张,睫上沾了些雾气,又用手擦去。后背靠在廊柱上,缓神。
拐角的另一处有脚步靠近,她还没直起身子便被来人挤得半步都动不了。
卫昭近前,两条腿略微分开,堵住了她前面的路。将她堵在了廊前。他扯扯嘴角,露了个不伦不类的笑:“我竟然不知,阿姐还会相术!”
清辞面露尴尬:“也、也不是什么大本事。”
卫昭就笑了。知晓清辞方才是在胡说,也不揭穿她。视线所及,是阿姐尴尬得连手都不会放的场面,一会儿去碰衣裳束带,一会儿又去扯袖角。
他心里忽然觉得痒痒的,他伸手将清辞乱动的手抓在了掌心。她的手不似他的热,一碰上就感觉到了,但就这么点温度,却将他整个人都烧起来。
他无视清辞困惑的目光,握着掌心的手好一会儿,才笑:“阿姐方才做的那番动作,瞧着可真有那么一回儿事。”
清辞道:“小时候看惯了,街上总能看见江湖术士,见多了就学会了。”
卫昭应了声,将她的手放开:“怎么不来找我说?我若是问州牧要的话,他会给的。”
卫昭如今可谓是郭威的左膀右臂。又因年轻气盛,郭威甚是看重他,得了宝物也总赏赐他。
他风头正盛,自然不能打击。
清辞也不想让他骄傲自满,就说:“女人还能分给你?往后总要出事的,还是别这样做了。”
卫昭一幅不在意的模样,叫清辞看了心里担忧:“州牧到底是州牧,不能太随意。”
卫昭嗯了声,再不多言。捏着清辞的袖角在掌心翻弄,他坐在廊内的栏杆上,扬起脸道:“阿姐不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