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钦举起长刀挡住银!。锵的一声,火星四溅,马背上的两人被震得晃了晃。
墨钦翻转长刀砍向秋宁。秋宁侧身荡开刀刃,未等招式变老,墨钦已横刀砍来,秋宁不得不往後一仰,刀刃擦著面颊掠过。
这几招过後,两人均是一惊。在秋宁这边,是没想到墨钦如此厉害,虽然见识过他的勇猛,真正对战时,还是意料之外的吃力。而墨钦则是後悔出手太狠,若秋宁躲得慢一点,鼻子便要被削下来。
一番计较後,秋宁愈发凶悍,墨钦则愈发小心。两人缠斗良久,难分胜负。
远处九阳隘口的高墙上,步随云手执千里眼将秋宁的情形看到一清二楚。玄天赐等人已经冲到高墙下,跳进墙头放下的提篮,安全回到大本营。
步随云听说秋宁断後就有不好的预感。此时,他用千里眼看到秋宁被墨钦拦住,战在一处。秋宁的武功是他教的,他知道秋宁之所以擅长轻功便是因为他体力不好,不擅久战,不擅硬战。这般消耗下去,秋宁很快就会力竭,到时候无异於甕中之鳖。而自己离得远,帮不上忙,只能干著急。
他紧紧握著千里眼,目不转睛地盯著秋宁。他看出墨钦不愿使杀招,暗自祈望秋宁能抓住机会制服墨钦。
步随云想到的,秋宁也想得到,所以他振作精神,招招且狠且急,墨钦暂时被他压制住。好不容易,墨钦露出破绽,秋宁只要狠心一击,便能让他脑袋开花。然而,当秋宁看到墨钦眼中的惊惶时,再一次手软,银!擦著墨钦的鬓边滑过。墨钦的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他惊魂未定时,仍凭著武者本能用刀柄狠狠击打秋宁的侧腰,秋宁吃疼,掉落马背。
步随云将这一幕全看在眼里,担忧之余恨不得冲上去抽秋宁一顿。
他沈声问旁边的苏忠道:“我能带多少人出城?”
苏忠知道他想去营救秋宁,很矛盾地答道:“最多百人。如果少主能再前进两里,我们可以在城头援手,但是现在……”他用千里眼指了指前方,“派人出去只会有去无回。”
步随云也明白他说得不错。当秋宁与墨钦对战之时,墨军已在他们周围摆起阵法,外围还有弓箭手,自己若带人出去,玄军怕误伤不敢用弓箭掩护,无疑於羊入虎口,没有胜算。
步随云心急如焚,再次举起千里眼,只见秋宁正全力往前冲。他尽量冷静地下令道:“发信号给秋将军,让他再前进两里!”
秋宁乍见高墙上燃起的火光,精神为之一振。只要再走两里!
他向四周扫了一眼,除了人,没有其他可以借力的东西。於是秋宁提气纵身,踩著士兵的肩膀、头颅疾步奔驰。
墨钦一路追赶,谁知秋宁灵活滑溜异常,每每眼看要落网就擒,又让他巧妙脱身。他离九阳隘口越来越近,墨钦渐渐沈不住气,这次若让他跑了,以後再想捉他就难了!
墨钦狠狠咬了咬牙,终於命令道:“摆阵!”
随著命令传出去,一队黑甲士兵手执盾牌列队排开,挡住秋宁去路。
秋宁脚下不停,用力跃起,想越过盾牌兵。
领队喝一声:“起!”
第二排盾牌兵瞬间跃到第一排的肩膀上,第三排则跃到第二排肩头,形成一面铜墙铁壁。
秋宁在空中旋身,几乎是横著踩在盾牌上,谁知他的脚甫触到盾牌,盾牌边沿伸出锋利刀刃,高速旋转,饶是秋宁轻功好,还是被削掉了一片肉,划开了一大条伤口。他身体一歪,掉落到地上,受伤的腿吃不住力,单膝跪倒。
鲜血顺著腿流进战靴,把绑腿和靴底浸透,渗出血迹。他站起来时在地上留下一个个血脚印。
墨钦不忍心看他受伤,放缓语调道:“你过不去的,就擒吧!”
秋宁站得笔直,脸部紧绷,显出一种倔强的表情。听到墨钦的话,他冷淡的扬了扬眉毛,霎时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冲向盾牌阵。
像是配合他的动作,盾牌兵身後传来一声轻微却尖锐的破空之声,一支粗大的箭矢射飞一个盾牌兵。站在高墙上的步随云挽著一把比普通弓大两倍的巨弓,弓上的箭比平常羽箭要粗三倍。只有这样的巨弓巨箭才能射中远处的盾牌兵。
秋宁从空隙中飞身而过,岂料盾牌兵变阵速度奇快,他才落地便又在他前面摆成三层盾壁。
步随云连发三箭,秋宁接连三次穿过盾壁,在第四面盾壁前力竭,再也跳不起来,只能如困兽般反抗。
巨箭沈重无比,步随云两只手掌皮开肉绽血迹斑斑,手臂颤抖不已。眼见秋宁即将被擒,他很想不顾一切地冲出去救人。可是他不能!他是主帅,他肩上有十多万军民的命运,他不能意气用事!
步随云双目赤红,提起真气大吼道:“阿宁,给我挺住!”
他这一吼,声震苍穹,直传到这边的包围圈。
墨钦大怒,也吼了一声:“捉住他!”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按住步随云的肩头,轻声道:“我去带他回来。”
步随云转头看到蒙了面巾的步凌波,哽咽道:“太危险了……”
步凌波安抚地点点头,道:“放心。”
步随云别无选择,只得答应让步凌波去冒险,毕竟秋宁的轻功剑法师承步凌波,如果她出手,或许会有机会……
秋宁杀翻围攻的又一批人,以!杵地,大口大口喘粗气,散乱的目光里煞气四溢,一动不动地瞪著渐渐走近的墨钦。
似曾相识的一幕,依旧是那宁为玉碎的神情。墨钦向他伸出手,柔声道:“媚儿,别怕,朕不会伤害你……不会再像上次……”
他话音未落,一支巨箭当空射来,稳稳扎进秋宁身後石崖上的藤树上,牵起一根粗绳。一条黑影顺著绳索从天而降,一把抓住秋宁,在他耳边关切问道:“还有力气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