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微稳下心神道:“回太后娘娘,陛下所言确有其人,只是那位姑娘偶感风寒,这两日歇在府中没法赴宴,等来日臣妇定带她见过太后娘娘。”
她毫无顾虑的扯着慌,就如同孩童时玩闹闯了祸般,默契地替对方遮掩。
楚妢脸色愈发僵硬,她问道:“那也得告诉哀家是哪家的女子,若是普通的官宦人家,这以后的位份怕是会低一些,但既是皇帝喜欢的人,那还是早些迎进宫来。”
这和她设想的背道而驰,皇帝到底如何背着她与外人暗度陈仓,如若纵那女子进宫势必对她不利,可现在她必须弄清楚那女子的来历。
赵鸷手里把玩着酒樽,指腹细细的摩挲边上嵌的赤玉,“会有那么一天的。”
楚妢转眸剜了眼席间端坐着的秦幼微,冷声道:“三年未见,皇帝和周少夫人的情意甚笃,哀家怎不知你们二人何时这般似从前热络。”
她咬重了后半句话,眸色狠戾的盯着他们。
秦幼微闻言水眸微敛,颇有些心虚地抬起柔荑,捋了捋鬓边的青丝,却好似遮掩着什么。
赵鸷顺着太后的视线似有若无的瞥了眼,旋即云淡风轻道:“儿时的兄妹情意自难以忘怀,太后既如此说了,朕今日就当着众人的面做个主,封周少夫人秦氏为郡主赐号永宁。”
在场人无一不为之惊愕,秦幼微也曾想到他会突然封她为郡主,这等封号本该是亲王郡王膝下的嫡女才有的殊荣,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官宦家的女儿,虽有幸进宫长大,但不至于得个郡主的封号。
楚妢更是觉得不妥,冷声道:“皇帝,这于礼不合,哪怕你封她个诰命,哀家也不会反对,可封她郡主万万不能。”
赵鸷嘴角噙着笑,“朕念秦氏多年前的兄妹之意,赏赐她些东西有何不可。”
楚妢掀眸定定瞧他,揣度他话中深意。
兄妹?
莫不是他真的放下从前往事,可秦氏入宫不过两日,皇帝待她凉薄,可如今却突然提议封她为郡主,委实奇怪。
她不动声色的应道:“皇帝既有了主意,那就这样办吧。”
半晌殿内响起恭维声,惯会见风使舵的人已经朝着秦幼微阿谀奉承起来。
秦幼微耳边嗡嗡的满是嘈杂声,吵嚷的她心烦意乱,她僵笑着应和命妇们的话。
恍然间抬眸与男人那双阴鸷的眼眸撞个正着,心一颤忙斟满酒杯,浅浅的抿着,一杯烈酒入肚甚是灼热,有些失态地半靠着案几,实在坐不住她寻了个由头出去散心。
走到殿外,秦幼微想着吹阵凉风舒舒心,却不料风愈吹,吹得她心头愈发烦躁,她踩着石子路缓缓地走了两步,难以舒缓她纷乱的思绪,发丝被冷风吹得微乱,她酒也醒了半分。
她抬眸望着冷冷的夜色,渐觉这皇宫之中的寒冷,她每一步都走得太累太难。
“怎么?朕封你为郡主,你不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