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幼微抬眸看着朝她走来的男人,尴尬的扬起一抹笑意,莞尔行至其身侧,福了福身,“并非如此,臣妇只是不解,陛下方才为何要那样说?”
明摆着虚妄的事,却硬要宣之于众,现下倒成了难解的问题,要从哪儿找到这位姑娘。
赵鸷未置一言只是低眸深思,良久他剑眉微挑狡黠笑道:“这事还要拜托你,帮朕寻到那位姑娘,如若不然太后娘娘发难,你和朕谁也逃不掉。”
秦幼微惊愕看他,她岂会不懂这些关窍,只是三年未见,他当真和以往不同了,帝王策他已烂熟于心,但为何偏偏是她。
她这样想着,也问出了声。
“陛下缘何要让我帮你呢?”
赵鸷道:“周家娘子如此急切想要促成朕的姻缘,朕自然不好拂了你的面,只是接下来几日,还要劳烦你替掌掌眼,找几个良善的女子。”
秦幼微坚硬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如今的她站在他面前自惭形秽,她应该认清楚现状的,却还怀着希冀,可话似哏在喉中一般难以道出口,她哑声道:“好,臣妇自当尽心,为陛下觅得佳人。”
赵鸷眸中藏着复杂的情绪,凝着眼前那道纤弱的身影,两道剑眉皱起,“你若不愿,朕不会强求。”
秦幼微垂着睫,看着男人袖口的龙纹,怔怔的出神,良久她微笑道:“这是秦幼微欠赵鸷的,自然要还。”
她本以为再也无缘和他相见,可孰料命运这般作弄人,在这深宫之中二人还是有了交集。
此番是折辱也好,刁难也罢,三年前的那桩事,是得了结干净。
筵席已散,寿康宫内噤若寒蝉,宫女们齐齐跪着,不敢抬头。
“皇帝长本事了,竟瞒着哀家与人有了首尾。”楚妢忿忿地咬着银牙,挥手拂落桌上的玉瓶,又朝边上跪着的宫女撒气,“都是不中用的东西,让你们看紧陛下,你们就是这样听哀家的话!”
唐嬷嬷摆手示意收拾的宫女退下,轻声道:“娘娘消消气,依奴婢看或许并没有陛下所说的女子,他只是搪塞您。”
楚妢挑眉瞧她,“说说,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娘娘特地在华清池旁邀请命妇贵女们赴春日宴,那么多世家女子,陛下一个也没瞧上,反倒把事情推到周少夫人身上,难道不是想要借此话由将选秀一事搪塞过去么?”唐嬷嬷安抚道:“想当年先皇驾崩,按着宫规祖制只待国丧一过就能选秀,但陛下当年说要为先皇守孝三年,才推了又推,如今是如出一辙。”
楚妢低声道:“难道皇帝仍对秦氏不死心?”
唐嬷嬷道:“陛下席间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封秦氏为永宁郡主,这做不得假。”
楚妢一时气恼也忘了这件事,她喃喃道:“既然皇帝封了她郡主,那就摆明与她撇清干系,以后只有兄妹情意。”
唐嬷嬷忙道:“正是这个理,娘娘许是气糊涂了,看不清陛下的心思。”
楚妢吐出郁结于心的浊气,“如此以后的事也好办了,这几日就让秦氏继续留在宫里,给哀家盯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