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晋麻木地放下手里那杯上好的龙井,决定还是喝啤酒。
温故一说话,真特么是手里的绿茶都不香了。
艾新抿了抿唇,教养良好地点了下头:“怎么会生气呢?有人帮我照顾小盛,我。。。。。。谢谢还来不及。”
两个老人不知道他们在这儿打什么哑谜,一顿饭总算还是规规矩矩的地吃完了。温母坐在客厅中,看见盛知新目光在客厅中摆的乐器上流连,又听温父说儿子认了人家当学生,存心想考考他,于是问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盛知新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高胡。”
高胡是一种比较少见的民乐,与二胡类似,但又不完全像,琴筒比较细,上面的弦大多数也是钢丝弦,定弦比二胡高,经常用作唱戏时的伴奏乐器。
盛知新知道这些,都因为小时候家里有亲人是会唱戏的,还比较专业,所以连带着他也自小更喜欢这些传统的艺术和国粹,练就了现在这一手民乐绝活。
果不其然,温母听见他的回答后眼前一亮:“听过黄梅戏?”
盛知新腼腆地点了点头。
正巧林子晋从厨房甩着手上的水珠过来,插了一句嘴道:“伯母,说起来小盛和你还是老乡呢。”
“真的吗?”温母说,“你是哪的人?”
“我安徽宣城的。”
温母一双杏眼笑得眯了起来:“哎呀这不巧了吗?我也是宣城的,多有缘分啊。”
原来他跟温故的母亲来自同一个地方。
想到这儿他心中不由得平添几分柔软。
如果小时候温故跟着母亲回过家的话,说不定也来过宣城,说不定两人还曾在某条街或者某个店铺擦肩过。
温母眼中的笑意不减,将墙上挂的高胡拿了下来递给他:“会唱吗?”
盛知新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来一段?”温母说,“我也好久没唱了,咱俩来一段。”
“啊?”
盛知新的脸倏地红了,连忙摆手:“我不行的,我。。。。。。”
“你怎么不行?”温故端着两个果盘进了客厅:“之前不是唱的还挺好的吗?”
盛知新哭笑不得:“我哪唱过啊。。。。。。”
“嗯?是我记错了吗?”温故坐在沙发上,支着下巴认真地看向他,“那天晚上在会所门外,你喝醉了,我送你去酒店的路上,你。。。。。。”
我草。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醉后唱戏的习惯?
但现在显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被这么一搅和,全客厅的人都把目光投向了他,摄像大哥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也将摄像机的镜头向他这边转了转。
盛知新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现在是骑虎难下,于是搬了把椅子坐定,试了试音:“那阿姨先来?”
温母不和他客气,开口便是一段经典的《女驸马》。
盛知新手上一动,高胡特有的音色毫不含糊地追上了人声。
温母唱完几句,微微一侧身,示意下面该他了。
盛知新虽然心里紧张得很,但刻在记忆中忘不掉的唱词流水似的从口中唱了出来,自然得就像他一直都是个黄梅戏演员一样。
一首《女驸马》唱完,温母似乎还没唱够,又换了首《天仙配》。
《天仙配》要比《女驸马》有名多了,毕竟那句“夫妻双双把家还”估计没多少人没听过。
两折戏唱罢,温母对着盛知新连连夸赞道:“厉害,真的厉害。”
盛知新心里那块石头倏地落了地,不着痕迹地抹了把额上的汗,将高胡递给温母。
刚刚乐器入手的时候他就觉察到了不一样的分量,和小时候他玩的那些不一样,估计大有来头,卖了他都赔不起。
巫桐率先发表了自己的震惊:“我原来以为你只是会民乐,没想到还会唱戏,真是太厉害了。”
他之前也有意去学京剧,但《贵妃醉酒》第一句“海岛冰轮初转腾”就给他折腾了个够呛,最后还是收了学戏的心思。
而且学戏不仅仅学唱功,如果要做武生,手脚上的功夫也落不得,如果认真学,那必然要冬练三伏夏练三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