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家的洗衣机,我都发愁到时候浇水费的时候严重超支。kanshun我们三个人一起躺在家里那张一米八的大床上看半夜时分凤凰卫视的恐怖电影,在妖魔鬼怪出场的时候一起蒙在被子里尖叫,那些声音回荡在那年的夜空之中,却仿佛近在咫尺。
小甫和老江也不时来这里晃悠,还有东原和汪严肃,大家都及其自然地把这里当作了我们班的一个据点,让我头疼不已,当韩宇让我去北京小住几日,见见他的母亲时,我心里一阵绝望,不知自己还能否将这座房子完璧归赵,大胖小胖却安慰我,“没关系,有我俩呢!”听在我的耳中,却仿佛如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那年冬天的北京,晴朗干冷。韩宇从车站把我接回家里,见到韩宇的母亲,她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又是一个四环素牙。”
阿姨虽然年纪大了,依然风度翩翩,看得出年轻的时候是个美人。我狐疑地看看韩宇又看看阿姨,心想韩宇的五官徒有阿姨的几分痕迹,却高下立见,完全不是一个级别。阿姨对我很好,我很快打消了拘谨,在她家的第一个晚上,她握着我的手问长问短,还讲述她一生的际遇,直到午夜时分。
韩宇带着我在北京城闲逛,虽然这是第二次来北京,感觉却如此熟悉,那样亲切。我第一次经历了龙潭湖的庙会,捧着一堆小玩意儿回家;我第一次在陶然庭的冰面上滑冰车,冻得我两颊通红,却兴奋不已;我第一次吃了全聚德的烤鸭,香甜诱人: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有韩宇在我的身边,和我分享所有的快乐和开心。
我和韩宇坐着375公交车在学院路上穿行,不时大叫,“瞧,小米的学校!”“这里老牛的学校已经很近了。”这两个家伙,对于我的突然袭击毫不知情,早就回到老家逍遥快活去了。
我比口内老师早一天回到了上海,真是万幸。
最后剩下的半学期过得飞快,我们的生活节奏也变得频繁,仿佛想和时间赛跑。在小甫的强力推荐及怂恿下,看了我原本非常不待见的《大话西游之紫霞仙子》,那是我第一次看周星驰的电影,还不明白什么叫做“解构”,什么叫做“后现代主义”。它们的海报做得在当时的立夏眼中十分拙劣,完全挑战我的传统审美。可是从电影院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我几近崩溃。我很不习惯里面纷乱的场景,那些夸张的对白,却忍不住一再回味,况且,在这出闹剧的结尾,我居然很变态地洒下几滴鳄鱼的眼泪。
上海四五月的草莓真是甜得沁人,我和大胖小胖喜欢买回来,点缀在冰砖上面,红红白白,既好吃又好看。大胖和小胖也终于在上海找到了工作,从此要做地地道道的上海人。至于小甫和江宓,老天真是开眼,小甫成功考上本校的研究生,还可以继续和江宓卿卿我我,甜甜蜜蜜。
我的合同也终于成功地签掉,给小米和老牛汇报这一喜讯,他俩甚是开心,从此北京分舵又多了一个跑腿打杂的我。
五一的时候,张率从杭州跑到上海,和我及小宛,小甜甜在一起浪费光阴。在某个晚上,我和张率两个人一起呆在同济的某棵大树下面,等待小甜甜和董小宛分头联系我和张率睡觉的寝室时,街灯忽明忽暗,我忽然对他说,“对不起。”
他想了想,问我,“去年的时候,在医院门口推着自行车从我们身边经过的那位同学,是不是就是那个家伙?”
我大惊。原来这就叫做“第六感”。
不过我总算欣赏到他钱包里美女女友的片片,小妞长得美丽清纯,还戴着两只摇曳的耳环,看上去无限风情。张率陶醉地对我说,“我就是喜欢那些戴着漂亮耳环的女生。”我下意识地摸了摸我天生没有耳垂的残耳。
离毕业的时间越来越近,韩宇终于从北京回到学校,准备参加毕业前的考试和典礼。不过当他回到学校,却愤怒地发现,江湖已经不再是他的江湖,而是我的了。不论我带着他上哪个科室晃悠,老师们都热情地冲着我打招呼,然后指指韩宇,“你的男朋友?”
韩宇很郁闷,他居然也有成为别人附属品的时候。
最后的狂欢
在这最后一个月里,韩宇其实比我更忙。他和他不同年级的狐朋狗友们一一作别,打着送行的幌子腐败过无数次,我自然很贤惠地让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
我也找了个周末,和小宛及小甜甜来了一次规模庞大的告别,他俩也是五年制大学,非常有出息的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所以究根到底,只有我会离开上海这个繁华城市。我们一起去了共青森林公园,这是我第二次光临此处,想想大一的时候和大胖小胖一起在共青森林公园骑马,我们坐在迅速奔跑的马背上颠得惊惶大叫,那一切仿佛还象是昨日,如此鲜活的的历历在目。而就在一眨眼之间,五年转瞬即过,我居然要在这里做我的告别游。命运总是这样奇特,会在即将结束的那一霎那,不经意中把你推回某个,虽然斗换星移,物是人非,但是仍然可以让你回忆从前。
小甜甜和董小宛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共青森林公园是他们学校的后花园,以主人翁的姿态带着我在园子里晃悠,当看过公园里的花花草草之后,互相怂恿着上了疯狂老鼠的快车,在每一个转折处的尖叫声中和我们的大学生活做一个告别。
小宛说,“去北京以后,你会写信吧?”
小甜甜说,“你让她不写信,可能吗?她基本上就是一个滔滔不绝的话匣子,她会憋不住的。”
我很有些不服气,“那你们等着瞧,看看我是如何惜墨如金的。”
大胖小胖和我,面临即将到来的离别,其实并不是那样的哀怨。与其悲悲惨惨戚戚,不如大吃一顿来得痛快。我们三个举行了一个隆重的分手仪式,那就是,我们要拿出一笔银子,在一天之内,把肯德基麦当劳荣华鸡来个一网打尽,我们要用中西快餐大结合的方式,纪念我们三个共同渡过的贫嘴岁月。在某一个周末,我们在南京路淮海路上穿梭,把三家快餐店一一光顾之后,大家被汉堡鸡腿可乐彻底打败,纷纷摊在椅子上喘着气翻着白眼。
小胖挣扎着从快要溢出食物的喉咙口挤出点声音,“那个谁,你去了北京可别再丢三拉四了。你说你大一就把学生证身份证全丢掉,大二又把钥匙丢掉,大三的时候去苏州还丢了一把伞……,拜托你,以后长点记性行不行?”
大胖还落井下石,“你要再这么下去,将来生个宝宝,估计也得被你弄丢,韩宇会杀掉你的。”
我很是不耐烦,虽然肚子里翻滚着无数的二氧化碳泡沫,让我有想打嗝的冲动,但还是忍不住还嘴,“你们不要用老眼光看人好不好,我早就改过自新啦!”
大胖和小胖一齐转头面向我,用不相信的眼神。
我还是在那里强作支撑,“毛主席早就教导过我们,‘一个人偶尔的丢三拉四并不难,难的是一辈子丢三拉四,而且丢得有水平,丢得漂亮,丢三拉四几十年如一日,这才是最难最难的呵!’这么高的境界我怎么可能达到,你们就放心吧!”
大胖定定神,看看我,“立夏,我可没想到你会是这么贫嘴的家伙,伟大领袖毛主席的语录你也敢篡改,你想找死是不是?”
小胖还是慵懒地靠在椅子上,“大胖,你还是不了解立夏啊,她肚子里泛着一肚子坏水,时不时地往外冒。哼哼,等将来韩宇娶进门,韩宇可有苦头吃了。”
大胖撇开我,继续和小胖辩论,“不对,将来肯定是韩宇把立夏管得严严实实,立夏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达不了几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