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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1页）

刺杀，还扬言要杀全家的人。伪军也知道日本鬼子实行“以华制华”战略，让中国人自相残杀，所以进攻时总是磨磨蹭蹭，进三步退二步或者干脆爬在地上，一两个小时也走不了几步路。我军看他们可怜，往往乘机先射击当班长的鬼子兵，到稍靠近时再投几个手榴弹，杀伤几个人，让他们逃回去。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奉命退租界，壮士失自由（3）

战斗进行到第三天，进攻的主力已经改由陆军天谷旅团担任。这支部队自8月23日在浏河口到小川沙河口一带登陆后，因该处我军驻兵很少，没有遇到激烈抵抗。以后抽三四千人南下，九月份在罗店、十月份在大场，都是双方打得精疲力竭的时候，他才插进来，打得顺利便自认为“所向无敌”。由天谷直四郎旅团长指挥的这支部队一接手围攻四行仓库，就增派坦克、掘土机不断冲击，妄想埋炸药爆破，炮火也越来越猛烈，企图在水陆几路夹攻之下，一举拿下仓库。但是在我军打击下，丢下几十具尸体，照样大败而归。

四行仓库战斗形成胶着状态，多拖一天对日军指挥官的压力就大一天，中国军人的英勇通过舆论传播出去的影响就更大。而再精锐的“皇军”一旦离开了飞机轰炸和重炮炮火的支援，根本不堪一击，日本鬼子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的怕死本性暴露无遗。

四行仓库的抵抗一天不停止，日军就无法集中兵力进攻苏州河南岸沪西一带的中国军队。战斗每多拖一天，日本军人挨打的狼狈样子就会在世人面前多暴露一天。日军各级指挥官心里都明白，必须尽快除去这一心头之患。涉及这一事件三方中的另外两方想法不同，作为对手的中国一方，日本人已经毫无办法。谢晋元率领八百壮士在上海和全国人民的声援下越战越勇，日军用喇叭不断喊话，进行威胁和诱降，得到的是更猛烈的机枪扫射和手榴弹的轰击。而涉事的另一方公共租界，以英美为首的各国考虑的是各自的利益，涉及租界安全和利益的事，他们就不得不考虑，这也是租界当局的软肋。日军指挥官在走投无路的形势下，就像输红了眼的赌徒，只能冒险一搏，在人人担心、谁也不敢造次的煤气罐安危上最后孤注一掷，押下了一个巨大的赌注。

10月30日，四行仓库战斗已是第四天。身处困境的日本外交人员和军事头目接二连三地发表露骨的谈话，威胁和恫吓租界当局立即采取措施，消除八百壮士在四行仓库的抵抗行动。日本驻华海军武官本田辅少将和日第三舰队司令官长谷川清中将先后发表谈话，扬言日军“将不顾一切后果，采取极端手段，对付中国守军。”身为上海派遣军司令官的松井石根大将也向租界工部局总办费信敦发出威胁说，任何资助和放纵中国军队抵抗的行动，都被看成对日本的不友好。并称日军将采取“一切手段”，清除四行仓库的抵抗。日本海军陆战队正在苏州河口待命，随时准备冲进苏州河。日本军政人员都一再扬言将命令日军进入租界……日军头目的谈话中“海军陆战队冲进苏州河”、“日军进入租界”是*裸的恫吓，而所谓“极端手段”，“一切手段”就是表明日军将以飞机投掷重磅炸弹并用远程重炮进行轰击。在当时的技术条件下，受风雪雨雾及各种因素影响，炸弹和炮弹很可能偏离方向，炸到苏州河南岸的煤气罐，而引起十分严重的后果。

众　志　成　城

配合日军头目的恫吓和为了挽回失去的面子，围攻四行仓库的主力天谷旅团500人在陆战队配合下，不断发起轮番进攻。30日凌晨一时起，仓库后面国庆路乌镇路一带的敌人，在福康、福源两钱庄仓库旁边架设的三英寸口径平射炮增加到十余门，向我仓库西北两面射击。开始时炮声时断时续，不久即连续不断地猛烈轰击，一直射击到黎明。同时，架设在该两钱庄仓库三楼平台上的十余挺轻重机枪，也以密如连珠般的子弹向仓库六楼平台扫射，企图压制我四挺重机枪的火力。敌机枪的子弹打得平台矮墙上的水泥碎块四处飞溅，水泥粉尘飞扬，敌炮火之猛烈，为三昼夜来所罕见。在激烈炮火掩护下，敌军七八十人一批，由国庆路、光复路分南北两股向仓库匍匐前行，我军战士分别据守各楼窗口，在敌军炮弹火光下，发现敌人靠近，立即投以手榴弹及迫击炮弹，经二个多小时战斗，敌军在死伤多人后，余皆奔窜而去。　。。

奉命退租界，壮士失自由（4）

上午七时半，日军在得到虹口方向调来的数百名士兵支援后，又竭尽全力向仓库进攻，并改变战术，采取四面包围之势。交通银行仓库门口及屋顶的迫击炮和机关枪不断射击，掩护敌军一二百人沿光复路一带迫近仓库，准备先移开我军设置的沙袋路障，为坦克车冲锋开路。乌镇路方向新到的敌军从侧后作牵制性攻击，配合国庆路的敌军，仍想匍匐蛇行以图靠近仓库，用油桶中的汽油浇洒，进行纵火破坏。上海银行仓库方向敌军掩护工兵数名，持救火用的太平斧，悄悄潜到仓库东北角大门外，以斧头猛砍，企图斫毁铁门或放置炸药炸毁后再冲入仓库。我军闻讯，纷纷从楼上窗口投以手榴弹，并从屋顶掷下迫击炮弹，炸死敌工兵六七人，余皆连忙逃窜。其余各路敌人，在我军机枪、手榴弹打击下，丢下十几具尸体，亡命而逃。但在敌军四面包围之下，北西藏路已处于敌人机枪火力扫射之下，仓库与外面的唯一交通线已经断绝。自天亮以后，敌机即二三架一批地不断在仓库上空盘旋，寻找机会企图俯冲投弹。我军高射机枪俟敌机稍一靠近立即开火，迫使敌机只能远远的在四周盘旋。敌人虽然以机枪火力封锁了西藏路，但我军有充足的弹药和粮食，同时经战士们三昼夜不眠不休地努力，四行仓库一、二、三层楼的工事均已完成。战士们将数万包杂粮等物资，沿墙堆砌，从地上直堆到屋顶，厚度达三米以上，底层大铁门等处有的厚达五米、甚至十米。可以说整个仓库已建成坚固的堡垒，真是“固若金汤”了。在谢晋元和杨瑞符的指挥下，各连除以小部分兵力分头把守各处窗口，以轻重机枪火力为主打击敌人外，大部分人员集中到五楼继续构筑工事。四行仓库的四楼较敌人占据的交通银行屋顶平台上的机枪阵地低，同时也为了节省材料和人工，所以没有构筑工事也没有派人守卫，只是引诱敌人浪费弹药。（由此也可以看出，“童子军胡惠祥从烟杂店进入仓库，奔上四楼向谢晋元献送国旗”的说法，并不确实）。仓库五楼的西墙是很厚的实墙，完全由钢筋水泥整体浇注而成，我军集中人力开凿一个枪眼，要花十几个小时才能完成。不料，敌人设在国庆路一带的十几门平射炮，不断地猛轰，终于在“四行储蓄部仓库”几个大字中的“储”、“库”二字部位集中轰出了二个洞，正好位居五楼的左右两边，省去了我军凿枪眼的力气和时间，略加修整即各架机枪一挺，居高临下，打得交通银行屋顶和国庆路敌炮位上的士兵负伤而逃。按照命令五楼各处窗口的麻包堆砌工事，必须集中全力于今日完成，剩余的材料和物资全部覆盖在六楼平台上，防备敌机万一投弹可起缓冲作用。

上午八时起，敌机一架飞至乌镇路桥一带上空盘旋，但在我高射机枪射击下，不敢低飞，也不敢往东飞近仓库。地面的敌人在枪炮火力掩护下，仍派出一股股小部队不断向仓库骚扰。十时许，北西藏路东侧中国银行仓库内的英军军官，见日军枪声稍停，再度来到四行仓库，竭力劝说我全体将士，卸下武装，退入租界。但是，谢晋元仍然坚决予以拒绝，表示全体壮士均愿流尽最后一滴血，誓死保卫仓库，决不后退。同时，又设法带出一麻袋信件，均为壮士们写给家属及亲戚朋友的遗嘱，其浩然正气极为感人。

奉命退租界，壮士失自由（5）

十一时许，敌人枪声再度密集，平射炮及迫击炮火分向仓库各处窗口及屋顶平台猛烈轰击，在隆隆的炮弹爆炸声中，有一小部分炮弹和筒状物，落地后没有震耳的爆炸声，只有沉闷的“扑”的一响，随后散发出黄色或暗蓝色的烟雾。我军战士绝大多数来自内地农村，都不知道是什么炮弹，有三四个窗口守卫的战士闻到烟气以后，傅永忠、龙阳春、陈永生、焦友三等六七人先后出现头昏、恶心、流泪、呕吐等症状，其中有一名战士已经晕倒在地。二连的李春林、薛荣鑫，三连的陈佩高、陈祖谟等排长和班长立即组织救治，并立即报告。谢晋元当即命令医官汤聘辛带领救护班十余人前往检查。原来是凶残的日寇在所有手段都用上以后，仍无法攻下仓库，竟然不顾国际公法，悍然发射了五六十发毒气炮弹和毒气罐筒，主要为催泪性和窒息性毒瓦斯弹。汤医官关照各连战士以浸湿的毛巾包上泥土捂住口鼻，情况紧急时用小便淋在毛巾上包泥土救急，防止毒气吸入。六层平台上警戒的机枪手及瞭望哨李锦堂、张青轩等数人，叫他们尽快往上风头躲避。卫生兵徐志良等人在汤聘辛指导下先将晕倒的杨姓战士打针治疗，五六名轻伤的战士也紧急救治，使大多数中毒者挽回了生命。日寇的暴行更激起壮士们同仇敌忾的斗志，以更猛烈的火力向敌人的炮手扫射，打得他们纷纷逃窜。数十名日军企图乘机以竹梯爬上二楼窗口，在我军手榴弹和机枪打击下，丢下许多尸体也狼狈逃回。

午后一时，敌军派少数部队在交通银行屋顶及江苏银行仓库沿河岸构筑的防御工事内以步枪和机枪作零星射击外，更有敌机二架，在四行仓库上空盘旋侦察，时高时低，作俯冲投弹状。三时至四时半之间，敌军二辆小型坦克车，由乌镇路取道交通银行仓库后面，掩护其步兵偷袭我军侧背。我军瞭望哨早已发觉，待其靠近以三四枚手榴弹捆扎在一起投下，轰然一声敌坦克当场被炸毁一辆，另一辆也负伤而逃。

下午四时左右，英军小队从新垃圾桥堍的碉堡出发，沿西藏路往北巡逻，到达开封路口又掉头折回。在开封路上有几十个日本兵正在布置平射炮和重机枪，枪炮口都从西藏路西半边华界一侧，对准了四行仓库的背面。中华队队员郑侠飞将情况写在小纸条上，搓成纸团，在返回碉堡时乘机丢入烟杂店的二楼窗内，要八百壮士早作准备。配合日军接二连三的威胁性讲话而在西藏路开封路口隐蔽地布置大炮、重机枪阵地，加上从虹口等方向不断调兵增援，都清楚表明日军将发起规模更大的总攻。昨日（29日）下午，日军在东路进攻时已有枪炮打到租界方向，今天的总攻英军碉堡将会受流弹袭击。下午五时许，租界英军下令驻守碉堡的小队长率部撤退，行前小队长叫郑侠飞先行告知八百壮士：“下午七时左右，日军要开始总攻击，碉堡内英军要撤退了，望早作准备。”守卫烟纸店的班长余长寿立即报告连长上官志标，上官再上三楼向谢团副报告。十几分钟后，谢晋元叫余长寿通过郑侠飞转告英军：“如果英军撤走，不管碉堡铁门上不上锁，中国军队都要占领碉堡。英军什么时候走，我们就什么时候占领，要英军立即以行动来答复。”我军的意图很明确，你们害怕我不怕，你们不守碉堡我们守，决不能让日本人冲过来，占领碉堡后直接威胁仓库的安全。下午六时半，英军小队长为了安全，决定留下两名英国兵守卫碉堡，他自己和其他人都一起向东撤退到西藏路东侧的中国银行仓库去了。　。　想看书来

奉命退租界，壮士失自由（6）

晚上七时许，敌人的枪炮声又趋向激烈。因步兵尚未进攻，我军战士仍集中在五楼构筑工事。晚八时，在各连战士紧密配合下，五楼工事也赶做成功，以数挺机枪为主并留下一个排的步兵狙击手，共同对付敌人的炮兵和机枪射手，其余战士回归各连。此时，敌人以更猛烈的枪炮狂轰仓库，交通银行方向敌人沿光复路、福康钱庄仓库敌人沿国庆路各有200余人，西藏路一带*十人从上海银行仓库、更新舞台分批向南一起向仓库猛冲，妄图一举攻占我军阵地。谢晋元、杨瑞符分头指挥各连，谢晋元在三楼东侧与连长唐棣共同指挥三连，主要对付东边西藏路开封路进攻的敌人，一排长王沛高指挥二挺机枪猛烈扫射，对近处的敌人投以手榴弹。敌人为封锁西藏路，在距仓库约二三百米的曲阜路口构筑半地下式碉堡一座，探照灯光将北西藏路照耀得如同白昼，两挺机枪从贴近地面的射击孔不停顿地向南扫射，将西藏路封锁得严严实实。碉堡内留守的两名英军，在日军机枪扫射下，也赶忙撤回马路东边的中国银行仓库。杨瑞符在二楼西侧与二连长邓英共同注意西边和南边来犯的敌人，一排长尹求成指挥光复路战斗，二排长李春林在北面对付国庆路敌人。几路敌军在进攻受阻后都不敢远逃，后面督战队的机枪在第一次对空警告射击后，如不往前冲马上就会扫射，至少要打死几个人。所以敌人的进攻一浪接一浪，一直不停。其炮火之激烈，出动兵力之多，反复冲击之顽强又甚于以往的历次进攻。

晚上十时，掩护敌军进攻的炮火更为猛烈，西藏路开封路一带向南轰击的三英寸口径平射炮有数发炮弹落在租界的煤气罐西侧爆炸，炸毁房屋二间。日军的行动令租界当局更加担心，赶紧疏散附近人员，以防不测。我军集中火力，重点打击敌人步兵，使其不能逼近仓库进行纵火和爆破。晚上敌人的二次攻击又告失败，共被我军毙伤50余人。晚十一时，敌人在国庆路西段的十余门、开封路口的六七门平射炮及河边交通银行至乌镇路桥的十余门重迫击炮不断向四行仓库猛轰，最密集时达到每秒一发，轰轰隆隆之声不绝于耳，震破了寂静的夜空。

敌寇从未有过如此疯狂的举动，令人意外。在四行仓库二楼指挥的杨瑞符营长思考良久，不知敌人到底有什么意图？

失　望　的　会

八百壮士受命坚守四行仓库，从上到下早已抱定与仓库共存亡的决心，没有人存着侥幸求活的意念。但是，在战场以外紧张的外交斡旋正在进行，其结果最终将决定八百壮士的命运。我国政府自“八一三”开战以来，积极调集部队顽强抵御日本侵略。同时，9月12日，中国政府在日内瓦召开的国际联盟第18次全体会议上提出严正的申诉书，揭露日本挑起侵略战争，狂轰滥炸，烧杀淫掠，肆意屠杀中国人民的暴行，再次敦促国联采取行动。国联大会行政院于9月28日、国联大会于10月6日两次作出决议，指责日本在华的军事行动，违反了九国公约，对中国予以精神上的声援，呼吁各会员国个别援助中国。10月12日，国联大会建议九国公约缔约国举行会议，后决定于10月30日在比利时首都布鲁塞尔召开，讨论中日争端问题。

中国作为此次会议涉及的当事国，在此次会议上期望能得到各国的进一步支持，所以派出了以高级外交官顾维钧为团长的大型代表团，于会前抵达布鲁塞尔，积极进行了外交活动。中国政府希望这次会议的多数参加国能主持正义，一是宣布日本为侵略国，通过决议予以谴责，并采取停止对日贷款和输出军用物资等措施进行制裁。二是以美、英、法为首的各西方国家，给予中国抗战实质性的支持，如提供贷款、售于武器、供应战略性物资等。此外，希望英美等国以各种方式向侵略国日本施加压力。

奉命退租界，壮士失自由（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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