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盘追踪阴气,符咒净化厌胜,就了结了。但是做法,做的不仅是祓除鬼怪,还是安抚人心。所以我得摆坛做法,镇压厌胜的怨气,驱散工人的恐惧。”
行啊,做法都能实践心理学了。
郎胭在朱砂圈里放一把椅子,让许深深坐进去:“不论发生什么你都坐着别动,不要理会。”
许深深坐好,任由郎胭在她身上洒落香灰,问:“你不跳段大神安抚我的心情吗?”
郎胭给她手里塞了几张符咒,挑眉:“有我在这不比跳神管用?”
夜越来越浓,屋里慢慢变得很安静,连外面的虫鸣都没了。
许深深垂着眸子,安静地坐着,椅子下面放着一小盘带血的生肉。
她垂着左手,把右手枕在大腿,内侧朝上,露出那颗红痣,小臂上系着一根红色的丝绳。
郎胭藏在门后的角落,全神贯注地盯着许深深两只脚尖顶着的烛灯。
浓厚的乌云飘过,挡住空中的月亮。
屋子里突然变得很冷,窗外飘来一阵阵潮湿的腥臭。
这种感觉和昨晚那东西来的时候很像
越来越寂静,许深深能听见自己的咚咚的心跳和压抑的呼吸声。
一丝丝阴冷的气息从虚无的空气里扭出来,烛火唰的变绿。
有什么在靠近。
许深深的心提起来,额头不自觉地渗出冷汗。
光线很暗,许深深看得模模糊糊,朱砂圈外面的地面,好像有好几缕黑烟拧在一起,像蛹一样蠕动、扭曲,然后慢慢凝聚成黏黏糊糊的东西,伸出像老鼠爪子一样的小手,向朱砂圈里试探。
这些都是什么?!
许深深屏住呼吸,颤抖着看着脚边那些蠕动的东西。
黑烟越来越多,越来越浓,源源不断地钻进那些东西,它们越来越大,三个融成两个,两个融成一个,最后变出一个脑袋庞大,身体和四肢极细的小鬼。
小鬼没有五官,黑乎乎的头上只有一个豁口,它把豁口的那一面转向许深深,豁口里吐出腥臭的风,发出“咯咯咯”的尖细叫声。
它围着朱砂圈跑,越来越急躁,用爪子探进圈内,被灼伤,然后继续试探,直到把朱砂圈磨掉一小截。
许深深瞳孔紧缩,瞳仁里映出惊悚的影像——小鬼仰起头,黏答答的豁口挤弄着朝她阴笑,向她的脚踝伸出细小的爪子
电光石火之间,郎胭丢出符纸罩住小鬼,小鬼发出凄厉的惨叫跳出门外,郎胭跟着追出去,芦苇丛里突然跳出一团黑影拦住她,许深深在屋里看到那团黑影,它两眼充血,挥舞着长长的指甲,正是昨晚趴在窗外偷窥她的那个东西!
可是许深深却在郎胭踢倒它后,听见她怒喝:“疯子?!你来捣什么乱!”
什么?昨晚窗外的是那个疯子?
许深深既震惊又迷惑,突然,她脚下的土地剧烈震动,几条粗壮的树枝破土而出,射出坚韧的枝条,将许深深紧紧缠绕。